两人一直说话，说的太阳都落山了，黑暗还没有笼罩大地，就被人间的万家灯火驱赶。说的天上都飘下了雪花儿，又被巨大的工棚所阻挡。落在地上，又被布满暖气管线的大地温度融化。
江少收获满满而去，并且许下一个巨大的承诺，张明月的棉三厂房地产生意，他会帮忙。
时间精准无比，已经推进到了2008年的二月初，再有三两天就过年了。张明月又跑了一趟西山别墅，问候爷爷，并查看家里过年的准备和需要。
张爷爷精神矍铄，神色郑重的向她展示了一根新的拐杖，镶金嵌玉的拐杖，有可能几万，也有可能十几万。
张明月笑：“拐杖不错，爷爷以后可以用。”
张爷爷神色郑重：“这个拐杖是老孟厂长送来的，他还送了几个红灯笼，送了两袋面粉，几条大鱼。”他回手一指别墅房檐下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说是年货。”
张明月轻松调侃：“这可是不便宜啊，他们家，不是向来都很小气的吗?”
张爷爷：“对别人还是很小气的。普通工人家属的过年费，也才一百块。咱们家这个，有点多了啊，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他目光炯炯的看向孙女儿。
张明月心里叹气，自然是因为自己的收购计划，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这样的大型准备，粮草人马，根本就瞒不住。
几十年土皇帝的孟家，要是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那可就奇怪了那。
张爷爷入驻这套西山别墅之后，没过多久，居然发现，断了两只腿儿的老孟厂长也住在这里。当然，退休的老工人和退休的老厂长也没有什么话好谈的。
不过自从张明月上报纸闹绯闻，上报纸成为民族英雄之后。小孟厂长也几次过来慰问看望脑梗阻住院的张爷爷。
看这次年底的年货送到，孝子贤孙也没有这手笔啊。
张明月：“管他们那，老厂长慰问咱们也很应该啊，他们送了，您就用吧!”
张爷爷：“我才不上当那，他们这个是计谋，他们老孟家艰苦朴素了多少年，现在给我弄这些，这都是圈套，让咱们脱离人民群众。”
张明月笑：“咱们家是不一样的套路，咱们家是土豪风，爷爷早该用几件好东西了，我妈在国外给你订做的衣服，也该穿戴起来了。”
张爷爷惊：“那个也太红了吧?大红灯笼都没有你妈做的衣服红。”
不光鲜红，还金星璀璨。
大年初一，按照本地的习俗，是不拜亲访友的，只有本家来往祭祀。本家也就是姓张的一家子来往，奶奶家和妈妈家的关系很近的亲友，也要到初二才会团聚。
张家名声远播之后，本家也多了起来，出了五服的也都过来了，远近本家，全部以张爷爷为中心，在别墅客厅里聚会。
白阳在客厅里，把各路本家都招待的很高兴。
张明月在后厨里帮忙。
大伯娘叹息：“咱们家的月月有大出息了，按说厨房的事情就不该用你了。可是你手脚麻利呀，一个能顶四五个呀。”
张明月笑：“大伯娘也能干的很，您那些厕纸就裁剪的多么整齐，亲戚们一定伸出大拇指夸你会过日子。”
大伯娘这才忽然惊慌起来：“慧子，你赶紧把厕所的纸张，都收起来。把最好的换上。”
大过年的，正是荣耀富贵的时候，要是让本家都看见了，那就丢人了。
慧子堂嫂一边在水池洗手，一边答应了一声，全家一起笑。
这个时候，大厅里开始混乱起来，慧子姐去而复返：“月月，小孟厂长来了。”
张家的主家本家，这么多人都是棉三子弟。原本讲究的是男人在客厅待客，女人在厨房做饭。
可是小孟厂长这样的人物来了。还是得靠最有出息的张明月招待。
张明月稍微寒暄一两句，把他请到二楼的书房说话。
小孟厂长开门见山：“听说你也有意棉三剩下的这些地，咱们合伙吧，张明月!”
原来这个棉三厂风雨七十年，时代转变，情况已经有很大的不同，按照市政的规划，工厂都要外迁到郊县，这一片儿要重新规划成金融商业区。
打开网络销售的渠道之后，棉三厂今年的情况还算不错，增加了用工量，增加了工资。但是厂子里现在是个纸做的大老虎，负债比资产还多。
如果要搬迁的话，必须首先要拿到卖地的赔偿款。
棉三的剩余土地，春节过后，马上就要招标开售了。
张明月笑：“好啊，小孟厂长，你有多少钱，这些钱都是什么来路?经得起考验吗?”
小孟厂长的脸色发黑，强撑着说：“你才只用三年的时间，就发达到这个程度，还嫁了外国人，外资买地限制多，恐怕第一轮验资审核就过不去吧，就算过了，万一别人稍微使坏，给你搞个投诉，公示期也过不去啊。”
张明月：“我非常真诚的告诉您，这些都没有问题。”
小孟厂长：“合作不好吗?这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张明月摇头：“您去开您的新工厂，我做我的房产，咱们也是不相干。非要指手画脚管别人的事情，后果会很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