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欢一拍额头，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忘了，回头看了翠儿一眼，又感觉到恶心，一脸没好气地道：“那你还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快滚?!”
滚?翠儿猛然一省，一脸喜色地道：“少爷，您醒了?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话一说完，弯腰去拣了衣服，转身就要往门外跑。
第26章 第 26 章
林清欢一怔，告诉夫人?不行，现在你可不能告诉夫人!
翠儿三下两下把衣服穿上趿了鞋就要往外跑，只听“梆”的一声，脑后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击，翠儿眼睛一翻，倒在地上就晕了过去。
林清欢放下手里的茶壶气哼哼地道：“死丫头片子，叫你多嘴告诉夫人?”想起来刚才的事情还是感觉到恶心，抬手照着嘴唇上来来回回地蹭了几下，还是感觉到不干净，把起茶壶喝下一大口，在嘴里来回潄了几回照着地上随便一吐，水落在地上，混成泥点子溅了翠儿一脸。
林清欢看了她一眼，恶心得更狠了，抬脚把她往更远的地方踢了踢，黑着脸坐回到床上。
月光顺着窗子落进来，照得一地银白，往日的这个时辰里，林清欢定然是个菜籽坐在一起喝着茶吃着点心，斗着嘴说闲话，今晚突然就剩下了自己，林清欢只觉得一阵孤寂，靠着床头坐了半晌突然觉得无聊，又穿鞋下了地，很不高兴地咕哝了一句：“菜籽是和表少爷一起去的?那她……那她晚上和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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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籽实在没有想到林妈呼噜打得这么响。
菜籽下了床，伸手把她的头给重新摆弄了一下，结果林妈这呼噜声还是不停，只是变了个调。刚才是闷沉的低声，传成了高亢尖利。
菜籽哭笑不得地坐回到床上，盯着窗外的月亮出神，今天傍晚才到了云阳镇最大的蚕庄，这里的庄主本是认识郭少安的，一看到他们林家来收丝自然是大大的欢喜，盛情款待了一番就安排他们住下了，生意上的事情倒是没有来得及说，怕是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谈。
菜籽其实挺着急回去的，可是为什么这么着急，她自己也说不清。直到此时夜阑人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是惦记着房里躺着的那个人了。
想起来昨天晚上他耍赖做的事情，菜籽脸又红，可是想起后来他身体僵直着紧紧抱紧自己，小声叫着自己名字的时侯，菜籽又感觉到心痛。今天在马车上坐了一天，林妈和自己讲了不少林清欢的事情。
“少爷以前可英俊得很，当然了，现在这模样也不差，可是也不能与以往相比。以往那么多年，他可是在咱们南阳县里出了名英俊帅气的人物，不是我夸口，但凡咱们家少爷从街上过一趟，不知道迷少多少妙龄少女呢。
要不是因为他自幼与唐家小姐定了婚，这方百千百里的姑娘怕是都要遣着媒婆上门提亲，不是我和你夸口啊，就在大前年，那府台大人还派人上门替自己家里的三丫头提亲呢。”
菜籽知道林妈这话里头有夸大的成份，抿着嘴笑了笑，又问：“按说少爷出事的时侯已经二十二了，为什么还不肯把唐家小姐迎娶进门呢?”
林妈道：“不瞒你说，其实咱们家老爷出了事儿之后，唐老爷和唐夫人连着催过少爷好多次，说要早点把他们两个的婚事给办了。可是头几年呢，是少爷在服丧，出了教期也得三年，所以就给搁置了。
再后来呢，就是他忙，实在是太忙了。
林家家业大得很，这事儿也多得很，少爷未及弱冠就接了这么重的担子，那要学的事儿可实在是太多了。要知道老爷在的时侯，可是一心想让少爷读书取功名的，生意上的事儿都不怎么想让他沾，谁知道猛不丁的，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唉，真叫个天有不测风云啊……”
菜籽心里头一动，林老爷出事那一年，林清欢只是象自己现在的这般年纪，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个富贵人家孩子闲适安逸的样子，陡然失牯，整个家族也失去了脊梁，夫人郭氏眼看也是富贵惯了的人，虽然处事端庄得体，却终是使不上力，一大家子靠着他一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撑过来的。
林妈又道：“咱们家少爷，那也当真是个人物，富贵人家出身的孩子，竟然那么能吃苦，跟着那些掌柜的走南闯北的做生意，也不怯，更加不说苦不说累的，硬是一个人把林家的生意全都给撑起来了。唉，他如今弄成这样，我们府里的下人们都心痛得很，要是少爷不病，他可厉害着呢!”
“厉害?”菜籽眨了眨眼，“您说少爷厉害，不止是指他做生意吧?”
林妈一顿，转尔笑了：“实话实说，少爷的脾气确实不太好，以往府里的所有人都是怕他的，就连夫人在他面前说话有时就很小心。”
菜籽心里头一动：“夫人……不是他的亲娘吧?”
林妈暗道自己的话太多了些，可是话已经挤到了这里，也不得不开口应道：“其实夫人一直无出，少爷是老爷和外面的一个女人生的，后来那个女人不在了，老爷才把他接回府里，这么多年夫人对少爷也很好，少爷也就把她当亲娘看了，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
菜籽默默地把身子靠在床头上，看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了林清欢清俊的眉眼，隐约找到了一件事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