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这个名字，申正南的身体完全僵住了。从小曼的神情，还有她刚刚说的话里，申正南已经预料到是什么事情了。
“怎么了?”他努力保持着冷静，问道。
“他说他是我亲生父亲。”小曼低声道，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观察父亲的神情变化。
“他要和你相认吗?”申正南问。
小曼愣了下，她觉得奇怪，难道父亲早就知道——
江慕凡也愣住了，从申正南的话语里，他也怀疑申正南一早就知道小曼的身世，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小曼点头，问道：“爸，您认识他?”
申正南长长地叹了口气，没说话。
小曼想说出心里的疑问，可是，她怕父亲生气，怕父亲伤心。父亲是个好人，如果他知道曾效之是她的生父，却一直不告诉她，那一定是有原因的。
现在，所有的话都卡在了这里。
“南叔，曾先生想把文小曼认回去——”江慕凡觉得自己应该打破这个僵局，于是，他先开口了。
谁料，申正南一反常态，一下子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曼。
他这样子，不光是吓到了小曼，也让江慕凡吃惊不少。
在他们的印象里，申正南是个谦谦儒雅的长者，从来都不会因为任何事发火。他的失态，让江慕凡严重怀疑这其中的秘密。
“你不能认他!”申正南的音量很高也很决断，小曼吓得站了起来。
“爸，我，我没有要认——”小曼见爸爸开始剧烈咳嗽，赶紧走过去扶住爸爸坐下，安慰道。
好一会儿，申正南都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牢牢地抓着小曼的手，那么用力，小曼觉得好疼。
“孩子，听爸爸的话，不能认他，千万不能认他!”申正南抓着小曼的手，仰起头看着女儿，几乎是在恳求。
“爸——”小曼道。
“孩子，爸爸知道这样做不对，爸爸不该阻止你和他相认。可是，你听爸爸一句，千万不要答应他，不论他给你什么，都不要答应。”申正南道。
“爸，为，为什么?您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小曼问。
申正南愣了下，盯着小曼，那神情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恍惚之间又恢复了正常。
“爸——”
“南叔——”
小曼和江慕凡都以为申正南怎么了，担忧地问。
申正南坐正身体，猛然间灌下一杯酒，长叹一声。
“曾家没一个好人，他们都是魔鬼，魔鬼!”
小曼和江慕凡听到这句话，不可置信地面面相视。
“孩子，如果不是曾家人，你怎么可能会和你妈妈分开?你妈妈她，她又怎么会经历那么多悲惨的事?他们都是恶魔，孩子，你不能认他们，你不能去那个魔窟，绝对不能去!听爸爸一句，好吗?”申正南拉着小曼的手，那两只手不停地颤抖着颤抖着。
“爸，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您知道我妈妈是谁吗?她，她现在在哪儿?她还活着吗?爸——”小曼突然蹲在申正南面前，急切的追问道。
江慕凡拉起小曼，握住她的手，揽过她的肩。
申正南的视线落在江慕凡的身上，想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害怕自己担心的事会变成现实，他害怕江慕凡对小曼的爱不及他对父亲的恨，害怕江慕凡将他对父亲的怨恨转移到小曼的身上，他害怕女儿受苦。
可是，这一切，他能阻止吗?
“我想和曾效之见面，你能帮我安排一下吗?”申正南对小曼道。
小曼看了江慕凡一眼，对父亲点点头，问：“您想什么时候?”
申正南笑了下，说：“曾效之是大忙人，我随他的时间吧!不过，尽快!”
小曼坐在位子上，拿出手机，对父亲说：“要不我给他打电话，您和他说?”
申正南点头。
小曼按出曾效之的电话，虽然她没有保存，可是曾效之来过很多电话，她的手机里有很多记录。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曾效之没有料到小曼会主动打电话，声音中透着许多欣喜的味道。当然，他的开头还是那句话。
“您现在方便吗?”小曼问。
“我刚下飞机，正在回家，你说吧。”曾效之道。
“是这样的，我爸爸有话跟您讲。”小曼说。
曾效之不喜欢小曼在他的面前这样称呼申正南，有些不悦，可是，毕竟那是养育了自己女儿十多年的人，他还是要感激的。
申正南接过电话，对曾效之说：“曾先生，我是申正南!”
“你好，申总。谢谢您照顾我女儿，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谢!”曾效之道。
“那倒不必，有件事，我想和曾先生说一说。”申正南道。
“哦，你说吧!”曾效之也不知申正南要说什么。
“关于小曼母亲的事，不知曾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们私下聊聊?”申正南道。
曾效之愣住了，申正南怎么说起苏萱了?难道他认识苏萱?
“好，明天吧，明天我去你们那里，等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约，可以吗?”曾效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