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店在不知不觉间走到，三人挑了店外的座位，颐立果和龙龙坐一排，胡鸾在他们对面落座。服务员指着桌上二维码示意几人微信点单，颐立果先行扫了码，抬头问胡鸾想吃什么。
“我都行，你点吧。”胡鸾道。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她脑子里一直翻转着龙龙随口提到的信息，不由得替吴老师担忧起来。如果睿白姐真的请到大牌明星，再加上广告商也站她一边，那么在这个项目的抢夺上，吴老师根本毫无胜算可言。
对面两人凑在一起点餐。
“我想吃韭菜、鸡翅、牛油、烤茄子也来一份，这什么?锡纸金针菇，可以。”
“你带钱了吗，刘生龙?”
“胡同学带了，胡同学会包养我。”
“对，我带了。”胡鸾好意回道。
“仗义!怪不得睿白姐喜欢你!”
颐立果闻言转头看龙龙：“什么意思?”
“睿白姐很喜欢胡同学，吃晚饭的时候一直和郑老师夸来着，说胡同学很机灵，想挖到我们组，睿白姐你还不知道吗?看人贼准，挖人也贼狠，一挖一个准。”
颐立果忽然转看向胡鸾，懒散了一整晚的眼神在瞬间变得认真。
胡鸾接收他眼里的询问，连忙摆手应道：“我没打算去。”
“为什么?”颐立果和龙龙异口同声问。
“吴老师对我很好，而且，我做节目的经验实在很少，去了添乱。”
两个男生纷纷点头。颐立果重新低头点单，龙龙的目光却仍然胶着在胡鸾身上，有那么一小段时间过去，他再度开口道：“胡同学我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有男朋友吗?”
胡鸾一惊，没想到他真会问私人问题。怕对方提问后等太久尴尬，她没有过多犹豫，简短道：“现在没有。”
“那就好。”龙龙点点头补充道：“郑老师好像也挺喜欢你。”
“郑老师?他人那么好，对谁都一样吧。”
“不是那种，”龙龙偏头看颐立果，“我说的喜欢，是可能会追你的喜欢。”
胡鸾险被一口柠檬水呛住。
“别听他胡说八道。刘生龙这个人，除了造谣和传谣，没什么太高级的兴趣爱好。”颐立果伸手把旁边人的脑袋往更远的地方推。
“哎，我说真的!”龙龙掰开他的手。“睿白姐还想撮合他俩来着，说郑老师老树开花不容易。胡同学你听我说，郑老师可是黄金单身汉，湘城有名的王老五，家里超有钱，房子是大别墅，车是保时捷——”
眼见龙龙越说越离谱，颐立果不由分说地捂住他的嘴，朝胡鸾递了个分外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真不该带他来。”
胡鸾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心下还是难免纳闷，虽说自己以前没少被人追过，但是郑老师?她完全把他当长辈啊，况且她也没从郑老师看她的眼神中察觉出什么长辈之外的爱意。想到这些，再看龙龙时，胡鸾认定他在胡扯。
后来的一顿烧烤，两个男生在你来我往的互怼中吃完，胡鸾悄悄跑去收银台买单，收银员告知她单已买过。等她再走回餐桌时，见只有颐立果在，于是直接问：“你买单了?”
“啊。”
“不是说我请吗?今天真的怪不好意思的，感觉你受了打击。”
“我看起来那么弱?”
胡鸾点头默认，很快接着说：“总之说好我请的，不然我给你——”
“刘生龙今晚太烦了，你当我买单是为他好了。”颐立果从座位上站起身，“下次吧，下次绝不带刘生龙。”
他的话音还没完全在空气中散去，刘生龙不知道从哪儿突然疾驰而来：“什么不带我?”
颐立果耸肩：“你自己琢磨。”
龙龙将询问目光投向胡鸾，胡鸾也配合地摊手表示不知道。
“好哇你们俩，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能这么用吗?”
“当然能，”龙龙追上颐立果，“这个成语放在男女关系上就是那个意思，和暗通款曲差不多。”
颐立果被他逗乐：“你是中国成语大会节目组的吧?”
“嗬!就知道你没把哥的事放心上，我本科学中文的你忘了?”
“我以为你学传、传——”
“传播啊?我不是，我们组只有豆子姐是传播系。”
“不，你误会了。我说的是，传谣。”
颐立果用专业播音腔拼读了“传谣”两个字，惹来龙龙一阵打闹。胡鸾在他们身后两三步的地方静静跟着走，忽然想起追了颐立果两三年的那个女生，还有大学时和好友在一起的逗趣时光。好像自从她选择来湘城，继而选择出国后，身边的朋友都少了很多，原本以为留学能交上很多国外的朋友，实际情况却是，她的研究生同学半数以上来自国外，世界各地的都有，英国本土的反而只有零星几个。班里同学除去上课不怎么交流外，课余的社交也是以国家划圈子，像大学时的同乡会，只是“乡”的概念变成国家而已。胡鸾去过两次交流会发现自己全程不需要使用英文进行沟通，大家聊的话题也大多围绕美妆和时尚穿搭之后，再也没有参加过留学生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