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说完，柳禾韵更加激动了，直接越过乔睿拉住了柳叶的双手。“终于，终于等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场灭门惨案现在终于有人为柳府声援了。我以后就唤你小叶好吗?”
柳叶点头，“当然可以，您是长辈，想怎样称呼都可以。我们会离开皇宫，您……打算选择哪个儿子?”
当初就觉得喻慕谦和艾羽仲眉眼间有些许相似，这么看来果真没错。
柳叶的问题让柳禾韵愣在了原地。当初因为喻旸的蛮横和自己的自私给喻慕谦造成了伤害，之后又因为弥补这份伤害而让另一个孩子也承担了丧母之痛。
她想这债……怕是这辈子都还不完了。
“我离开了会不会再一次伤害到慕谦?他生气了会不会牵扯到小羽?”柳禾韵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想再因为自己的问题而让两个孩子闹得不愉快。
见柳禾韵迟迟不做决定，柳叶叹了口气。“您想让两个孩子握手言和、兄友弟恭吗?”她看向了柳叶，那眼中包含着的情绪……是什么?欣喜?期盼?疑惑?“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生怕给了她希望后又再一次让她失望，柳叶只能这样说。毕竟人心复杂，你永远不会想到表面笑嘻嘻的人背后会藏着一把刀。
当天晚上柳禾韵没有回冷宫，而是直接留在了柳叶养病的寝宫里。第二天一早，恢复了柳叶身份的她带着柳禾韵和乔睿、鄂炜彤一起上殿面圣。
“柳家庄园柳叶参见皇上。”这次，就先让惜叶公主歇息一次吧。
“柳家庄园?柳叶……柳爷?”喻慕谦还在柳叶身份的震惊下没缓过神来，一转眼看到她身后的人时，他不淡定了。“您怎么来了?你们……”
把柳禾韵往自己身后藏了藏，柳叶看着上面坐着的那个已经有些生气的君王。“见了自己的母妃难道不是应该先请安行礼吗?你就是这么做儿子的?我还真的是为艾殿不值，把亲娘让给你这样的人。”
“艾殿?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我进宫其实就是为了替艾殿打探娘亲的下落的，若她过得好那我便悄然离开，可却让我知道了她这十年所受的委屈。你说我还能袖手旁观吗?”
艾羽仲，艾羽仲……喻慕谦一直念着这个名字。原来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竟然就是艾羽仲!那个他曾经软禁用以威胁肖九日的艾羽仲。
六年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多近啊。
“所以呢?您现在要再一次抛弃我去找另一个孩子了是吗?我只是想让您留在我身边就这么难吗?我到底在您眼中算什么?难道我就不是您的儿子吗?”慢慢从龙椅上下来，喻慕谦大吼着。
不再自称为朕的他此时只是一个幼时被母亲的做法伤过的孩子。看着两人都落下了眼泪，柳叶默默地退到了一边。
“慕谦，当初若不是你父皇在我要成亲的前一天强制召我进宫并以我心之所属的性命相逼，或许，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所以我只是一个本不该有的存在?”喻慕谦绝望的说着，那声音空洞的可怕。
柳禾韵拼命地摇着头，“不是不是，上一辈的恩怨只停留在上一辈，你永远都是我的孩子。你是从娘身上掉下的肉娘怎能不要你?可那时我身上还背负着和青梅竹马的约定，孩子，娘并不想伤害你啊。”
这么多年，这个解释……他终于等到了。或许十年前他气就气在自己的母妃并不是关心他才进的宫，而是因为自己的各种威胁。如今知道了当初母妃并不是把自己视作不该有的存在，而是实实在在对自己有爱的，那就够了。
“艾羽仲是吗?母妃为何要给弟弟取这个名字?”
众人听到喻慕谦对艾羽仲的称呼变了，自然也就明白了他是想真正的和母妃交心，把柳禾韵所牵挂的人也变成自己的亲人。
“娘希望他将来能够丰满羽翼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至于仲……他是弟弟。
喻慕谦笑了，原来母妃有了艾羽仲之后也未曾忘过还有他这个孩子。“那母妃又是为何会给我取这个名字?”
“慕有思念的意思，是娘对你的情感，为娘只希望你将来能够做一个谦谦公子。”柳禾韵给喻慕谦解释着。当初明明知道要和他分离，她有多不舍外人是无从得知的，所以他只能把这份思念放在他的名字里，只希望能跟着他一辈子。
思念，思念，母妃一直在思念着自己。
看着时隔十年母子两人终于把话说开，柳叶倒也乐得轻松自在。这件事不仅仅帮艾羽仲找到了“已故”亲娘，还为自己伪装进宫寻到了借口，这样一来，真凶只能是龙国祁家的那几人了。
“柳爷，这次谢谢你，要不是你朕也不可能和母妃冰释前嫌。”柳叶点了点头表示这谢意她收到了。“母妃，以后您和弟弟可以随时进出皇宫，我不会再限制您了。”
柳禾韵笑了，这是她来宫中这十年中第一次如此开心的笑。不为别的，只为这孩子不再怪她。
“对了，皇上，柳叶能请求你一件事吗?”
喻慕谦看向柳叶，“说吧。”
“放了满目吧，这些天受的苦也够她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