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肚量心眼都小,不想让阿云出门,可又找不到限制她的理由。
毕竟那个时候,他只是一个不太受宠的皇子,婚事都没办法自己做主,更不可能娶她。
管家每天告诉他最多的话便是,姑娘又翻墙跑出去玩了。
李寒起初还能忍耐,直到有一回他从宫里回府,居然看见她含羞带怯的和其他男人躲在墙角,两个人之间浓情蜜意看着都讨厌。
李寒在后门等的都不耐烦了,阿云才依依不舍的进了屋,看见躲在门后的他还吓了一跳。
拍了拍胸口,脸颊泛红,“你怎么站在这里?吓到我了。”
李寒冷嘲热讽,“你眼里大概只剩下别人,怎么注意得到我呢?”
“你看见啦?”她忐忑又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紧跟着又问:“那你觉得他看起来怎么样?”
李寒阴阳不定对她笑了笑,“不怎么样。他若是真的喜欢你,怎么会和你做出私相授受的事情?不过是仗着你没了父母,看你好骗来骗你的。”
他千不该万不该提起的就是阿云父母的事情,那是阿云心口的一道伤疤。
她要哭不哭,硬是忍着眼泪,“只有你才会把别人想的那么坏。”
“你喜欢到已经可以维护他的程度了吗?京城里的姑娘可从来都不会和男人私下见面的。”
“我本来就不是京城的人,我只是同他说两句话怎么了?我又没有做出那些不要脸的勾当,你阴阳怪气和我说话有意思吗?”
回京之后李寒显少有如此幼稚的同人吵架的时刻了,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偏偏谁也说服不了谁,谁也不肯先服软。
每次吵架都加剧了两人内心的隔阂。
后来阿云喜欢的那个男人娶妻了,她哭的眼睛红肿,很是难过。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两人的关系才好了一点。
这些事都过去很久了,当了皇帝后,阿云甚至连话都很少和他说,每次见他都很害怕。
*
阿云一路头脑昏沉,也不知道李寒给她吃了什么,每天都跟睡不醒似的,眼皮子都睁不开。
意识不明的睡了一路,再次清醒她人已经到京城了。
阿云对李寒的做法早就见怪不怪,他做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也已经不是第一回。
她又住回了自己的宫殿,李寒似乎也知道她会生气,连着三天都没有过来。
看不见李寒这个人,阿云每天饭都多吃了两碗。
可惜李寒并不会让她过很久自由自在的爽快日子,这个男人有事没事就到她跟前转两圈,或是硬要她陪他一同用饭,又或者只是来说两句话也好。
不过李寒每次说话的语气都不太好,坐在一起吃饭说不到三句话,阿云就要被他气的丢筷子。
“你知不知道宋鸾听说你跑了之后还夸你有本事呢。”
阿云牙尖嘴利的回,“那你有没有告诉她,你把我弄昏之后带回来的,如果她知道也一定会夸你有本事。”
“我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她之前就是把他给砸昏才跑了的。
阿云又被他这句话堵的吃不下饭,食欲全无。
李寒心情很好,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角弯成了月牙状,“怎么又丢筷子不吃饭了呢?我不过是说了两句实话而已,当初你敢做怎么现在就不敢当了?”
他喝了一口汤,装模作样的继续说:“这件事我至今都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怕不怕?”
阿云说不怕也是假的,李寒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也许他不会折磨自己,但会折磨她身边的人。
阿云惴惴不安的又过了好几天,京城下了一场大雪。
接近年关,李寒变得比平时还忙。
宋鸾那天抱着孩子进了宫,阿云知道她是来接赵大人回去的。
阿云看着她怀里抱着的小孩子,心软了软,忍不住用指尖轻戳了下孩子的脸颊,问:“他几个月大了?”
宋鸾笑了笑,“五个月了,很调皮。”
阿云拿手里的拨浪鼓都着孩子,边说:“可是识哥儿很乖的,他都不怎么喜欢说话。”
“所以弟弟调皮一些也好。”宋鸾眯着眼说。
孩子好像很喜欢她手里的拨浪鼓,张大嘴巴只会啊啊的叫,嘴角流出晶莹的口水。
阿云掏出手帕替他擦干净嘴角,还对他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
宋鸾边哄孩子边问她:“我听说你又跑了一次?”
阿云脸红了红,点头道:“这次我跑的很远很远。”
“有多远?”
“我也不清楚。”她仔细回想,而后问:“你知道玉门关在哪里吗?我就是跑到那里去了。”
宋鸾沉吟半晌,“那的确很远了。”
两个很久没见的人才说了不到半个时辰的话,阿云就看见打着伞的赵大人过来接宋鸾了。
他们一家三口同撑一把伞走在雪地里的画面,阿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还有些羡慕。
她一向都怕冷,到了下雪天就不怎么情愿出门。就喜欢窝在屋里,手里抱着灌满热水的手炉,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看看书睡睡觉。
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阿云以为李寒今晚不会过来了,脱了鞋袜衣服爬上了床,被窝还没暖热乎。
“砰”一声,房门被人大力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