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发不出声音。
她不让我开口。
也许,她早就知道。
她懂我的情,正如我一直的隐忍。
因为,我和她都清楚,我们只能如此,做一对朋友。
或许当初,我若勇敢,不顾及危险尴尬的身份,向她表明爱意,誓死要与她一起,结局可能会不同。
但是没有如果,没有当初。
我做不到。
我的身份艰险,她的同样。
当初的我,如何能将她拉入太子的视线?让她和将军府的处境更艰难?
我喜欢她,才说不出爱她,因为那时的我,保护不了她。
这就是宿命。
我与她,今生注定,只能如此,在不近不远的地方,遥遥望着她,看着她幸福。
我以为她会就此幸福下去,可我怎么也料想不到,不久之后,突然传出她的恶讯。
她死了。
西狄举行国丧,慕容竹还会为了谁,举行国丧?
答案昭然若揭。
流火国内都沉浸在悲痛中,她的父亲同样如此。
我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她就这么走了。
荒凉无人的小山上,我微微抬头,望着眼前的葱葱绿绿繁复又荒凉的景致。
终于明白,在这片天空之下,再不会有她的投影。
我多少次遥望向西方,以后,都不会有她。
她沉睡在我的心底,永远都不会走了。
心情,忽而有些平静。
也罢。
今后,再无百里扶苏,只有径山寺上无名的沙弥。
百里扶苏已经死了。
和她一起死了。
将我藏在心底最深的话,一起带走了。
师烟烟,你可知?
世上曾有一人,爱你。
穷尽一生地爱你。
正文 第1330章 番外 慕容竹(一)
北戎、大荆皆是动乱,东周、南诏不断向外蚕食扩张。
国力最强的西狄,却毫无动静,对诸国间的动荡,一点都不在意。
“皇上,我们不趁机北上吗?”
“是呀,此刻可是大好时机,一举进军北戎,直捣都城,胜算极大!”
慕容竹闷声不响,忽而抬眸,扫了一眼纷杂的朝堂,目光冷厉,众臣皆不敢吭声。
自打国丧以来,皇上上朝只有一副面孔。
但凡他一言不发、堪堪瞟一眼争论的众人,底下群臣皆不敢说话。
比皇上登基以来的任何时候,都更具威严,也更吓人。
帝王之威,无人敢犯!
慕容竹嘴角微动,冷哼一声,“一毛不拔的破地方,要它纳入西狄版图作何用!”
“皇上,穷是穷了点,但……”
有不怕死的谏臣持反对意见,还没说完,就被慕容竹驳回,“此时发兵北上,内腑中空,不是给南诏可乘之机吗?”
北戎和大荆是动乱,但诸国间的事儿,没表面上这么简单!
南诏和东周只是在周边地区蚕食,都没敢深入大荆和北戎。
“与其为了一个两个城池腹背受敌,不如静观战局,休养生息!”
一句话,让群臣彻底闭上了嘴。
镇国公老神在在,眸中有着欣赏,倒是与群臣意见相反。
他极为赞同皇上所言,心中暗想,还是帝王算无遗漏,先皇为西狄选了个好皇上啊!
慕容竹看了看左首一直空缺的位置,叹了声,“退朝吧!”
这一个半月以来,西狄的朝事每日照常,但每次上朝,时辰都短。
往常,慕容竹还会费些时间,听听群臣的争论和废话。
如今,他一语拍案,无人敢悖,急事立定,当即退朝。
行事果决之风,让臣下望而生畏。
下朝的他,没急着赶往御书房,微服出宫去了。
辅政王府里已经没有他要找的人,小乖不见了,玉无邪也不见了,连炎儿和火儿都不见了。
若说玉无邪有可能是随小乖去了,但炎儿和火儿呢,玉无邪总不会丧心病狂到将孩子也带“走”了吧?
他不信。
唯有去国师府问个究竟。
在小乖出事之后的这段时间,国师在府内闭门不出,慕容竹想过带御林军硬闯,终是耐下性子,等他出关。
一介帝王,没仗君威,反倒靠着一身卓绝的轻功,偷入了国师府。
通天殿外。
慕容竹不仅见到了久违的国师,更有意想不到的另外两人。
在见到“她”的一瞬间,慕容竹几乎以为,她就是小乖。
若他一时魔怔,定会将她擒于手中,绝不松开。
可他此刻尚存理智,刹那醒悟,她不是,不是她。
她靠在师夜白的怀中,不是父与女的关系,而是亲密的爱人。
“灵儿,还好吗?”
“嗯,有些累,休整一段时日就好了。”
凤灵被师夜白扶着,凤眸却紧锁一旁的慕容竹。
早就知道他是谁,此番过来,想必也是为了烟儿吧?
“国师。”慕容竹不敢再看肖似小乖的凤灵,只能询问乌孙夙,“他们去哪儿了?”
正文 第1331章 番外 慕容竹(二)
国师和师夜白他们在一起,他有理由相信,是因为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