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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闻录_凤鸣九皋【完结】(12)

  白小雅执拗地说:“不去,她正烦我,我再凑上去,更招她烦。”

  王总监没办法:“非常时候你也别撑她的眼,找点活儿慢慢干,熬过这窘局吧。”

  快下班时,白小雅觉得想好了,她去找王总监:“我不能达到聂董的要求,你给我张离职单,我走人。”

  王总监叹口气:“我真心疼你,聂董发脾气,肯定有原因,你先别急着离职。”

  一句心疼话,让轻易不落泪的白小雅,再堵不住泪腺,无声地哭成了个泪人。王总监忙递过纸巾:“刚才聂董也表示后悔了,说她这段诸多不顺,压力大易发火,大家别介意。她是董事长,不好给你道歉,明白吗?”下面是一堆劝慰话。

  白小雅心里异常酸疼,就一直哭,出了人事部还是哭,紧绷着嘴却堵不住眼泪。由于哭得眼睛通红,她不敢看同事,同事也不敢看她,没人再支使或麻烦她去干什么。她无声地哭了一个下午。

  下班后聂董没走,白小雅也不能走,不知从哪天起,只要聂董在,她就得侍候着。王总监还笑谑白小雅是聂董的人,哪知白小雅伴虎的滋味。

  留下加班的人开始吃外卖,财务经理见白小雅坐在前台不动,好心地要她去吃饭,白小雅赌气说不吃。聂董好像忘了骂过白小雅,远远地喊:“小雅,过来吃饭。”白小雅不敢说不吃:“我吃过了。”聂董像叹气又像无奈:“说你像受气的小媳妇吧,你的脾气又这么大。”

  直到十点半白小雅才离开总办,晚上睡觉,又从梦中哭醒,怔忡半宿,不明白她如此努力,为什么还是狼狈不堪。北京虽好,怎如乡下安逸。

  第二天白小雅打起精神去上班,聂董五点就在总办处理事务了。白小雅进去给聂董倒茶水,坐在软椅上看手机的聂董忽然说:“知道昨天我为什么发火吗?我还没有喝粥,你就给我倒掉了。”

  至此白小雅才明白聂董发火的原因:“剩下的粥汪总喝了,我洗的是空锅。”

  聂董仿佛愣了一下神,微有懊意地继续看手机,什么也没有说,可再有事喊白小雅时,声音柔和得整个总办都以为笨小鸭是她的亲信了。

  隔两天,聂董在家里一早就给白小雅打电话:“你过来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去福州。”

  白小雅立即打的赶过去,顺路给聂董带去一份爱吃的煎饼果子,特意夹了辣根。聂董一开门就问:“给我带早餐没有?”白小雅心说:“我再笨也记得给你带早餐。”

  说是收拾,其实聂董要白小雅给她腰上贴换膏药。吃过早餐,聂董见地上有煎饼屑,也不支使白小雅,佝偻着腰亲自打扫。帮聂董整理衣服时,白小雅大开眼界,那么多名牌衣物,都能占一个房间了。聂董分类,白小雅管叠整齐,由于腰疼,聂董干一会儿就要坐下休息喝些水。白小雅见她杯子空了:“我到楼下给您再倒一杯水吧。”再想不到聂董竟然说:“我怕麻烦你。”

  平日在聂董家收拾东西,到饭点都是叫外卖,今儿聂董却要白小雅出去买回扁豆角,亲自动手爆炒了扁豆角,配上馒头片做为两人的午餐。整个总办有几人吃过聂董亲自动手的小灶?白小雅受宠却不若惊,也许潜意识里去意已决吧。

  饭后接着收拾衣物,两人竟然说了许多话,从识人术到成材,聂董侃侃而谈。在翻到一件银白的貂皮坎肩时,聂董说:“朋友送我的,也就几千块钱吧,我一直没穿,给你了。”白小雅见上面的标价牌写着两万一,忙推辞:“您留着吧,给我也是糟蹋了它。”聂董不容多说:“回去记着拿上它。”

  说是收拾东西,更像是聂董特意找白小雅去谈话。傍晚时,聂董开车要去美容院,说是顺路,其实拐了一个弯把白小雅送到住处。

  很快年关就到了,白小雅的老公一直催她离职回家相夫教子。总办的人事部在安排春节值班人员,白小雅没看到自己的假日,去找王总监,说没假日她只好辞职。王总监尴尬地说:“这是聂董的意思,不准任何人请假和辞职,大概是针对你的。知道吗,你前段时间写的计划书是用于贷款的,要是请外面的人写得出十万元。咱们集团打算办份内刊,好通报各地分公司的情况,你是一个编辑的料呵……”

  白小雅不辞而别了。聂董自有聂董的商业帝国,可在白小雅的骨子里,她是个自由写作者。

  ☆、鸩

  鸩

  衣带镇上来了一只奇怪的鸟,是喜欢养鸟的夏天首先发现的。

  夏天跑来告诉三月时,三月正在门诊里给一个妇女看病。三月的诊所开在衣带镇的商业街上,处在繁华的街段。三月的医术不坏也不好,来找她看病的人也就不多也不少。夏天坐在一把椅子上。三月看看夏天,继续给病人看病。病人走后,诊所里再没旁人,夏天说:“有一只奇怪的大鸟落在镇中心那棵最大的槐树上,我从没见过那么奇怪的大鸟。”三月对夏天的话不感兴趣。夏天接着说:“那只鸟落在浓密的树冠里,叫声非常大,怎么听怎么像一个女人在凄厉地大哭。”三月从白皙的脖子上摘下听诊器,略感好奇地问:“还在那树上吗?”夏天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带你去看看,来时它还在那树上。”三月说:“它又不是呆鸟,一直站在那儿等你带我去看。”夏天坚持说:“它站在那儿好长时间了。”三月犹豫了一下:“算了,不过是一只鸟。”夏天还要坚持:“不是普通的鸟。”这时进来一位衣着入时的少女,三月微笑着问少女看什么病,少女看看夏天,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夏天识趣走出诊所,隐约听见三月问少女:“几个月了?做人流?”夏天不由心想:“看样子她还是个孩子,怎么做人流来了?”终究事不关己,夏天没有多想那个有问题的女孩子,他更关心那个奇怪的鸟究竟是种什么鸟,不知道飞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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