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转头，看见苏秉生还握着那把刀，殷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流出来，沿着手臂往下滴。
“你……我叫救护车!”青禾慌忙去捡被少年慌忙扔下的包，手颤抖着掏出手机。
“先报警。”苏秉生的声音很平稳，让人安定下来。
青禾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报警电话，放下电话，青禾看向苏秉生，他还握着那把刀。
她的手有些抖，腿儿也有点软，嗓子也有些干，颤颤巍巍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拿在手里，另一只手要去握刀柄。
“别用手握。”
青禾才想起这是凶器，要提取指纹的，想起自己包里还有一个文件袋，就用围巾垫着刀柄，把刀装进了文件袋里。
刀一拿下来，苏秉生的血立刻涌了出来，青禾觉得眼前一黑，使劲儿咬了咬牙，才算勉强保持清醒，她快速用围巾把苏秉生的手系紧，又去拿电话想要叫救护车。
“我没事，等警察。”苏秉生拍了拍青禾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从她纤细身体深处传出的颤抖，和惶恐。不止因为他手上的血，还有别的原因。
青禾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苏秉生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在自己身上，然后用那只没受伤的手臂把她紧紧环住。
战栗渐渐消失，青禾才发现自己满口血腥，也不知咬破了哪里。
☆、第十三章
又是医院。
似乎每次和苏秉生见面都没有好结果，上次她的手受伤，去了公安局，这次他手受伤，也惊动了警察。
苏秉生和她好像八字不合。
医生检查过之后，说是苏秉生的手没有大事，没伤到神经和骨头，但是手受伤了不愿意好，叮嘱按时换药，不要碰水。
警察做了笔录，又带他们二人去查监控，在监控里能清清楚楚看到事情的经过，也看清了那个少年的脸。
行凶抢劫是恶性案件，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从公安局出来，青禾满脸丧气地看着苏秉生，苏秉生举着被裹成粽子的右手也看着青禾，目光坦诚又无奈。
青禾叹了一口气，窄窄的肩膀怂拉着，认命地往停车场走：“我送你回去。”
苏秉生识趣地什么也没说，大步跟上青禾，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把青禾整个人都罩了进去。
还是那所公寓。摆设也和上次青禾看到的没有差别，里面除了一些必要的东西，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苏秉生从鞋柜里拿了一双男士拖鞋：“你将就将就。”
青禾的脚很纤细，那拖鞋却像一艘船，小脚在里面直逛荡。
她眼神好，看见鞋柜角落里还放着一只高跟鞋——上次她落下的。
青禾的脸皮再厚，想到那次也有点难为情，咳嗽了一声：“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我的衣服上都是血。”苏秉生平静陈述。
对待救命恩人，青禾确实也硬气不起来，认命放下包，转身面对苏秉生，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两只手搓来搓去，像是要钻木取火一般。
苏秉生害怕她就这么搓一宿，自己先把没受伤的那只手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又去拽另一只袖子。
青禾这才找到下手的地方，忙小心翼翼地帮苏秉生脱衣服，生怕碰到那只包得像粽子一样的手。
苏秉生里面穿着雪白的衬衣，袖口上殷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青禾咬咬牙：“你的衣服在衣柜里吗?”
这显然是一句废话，不在衣柜里，难道在鞋柜里?
“跟我来。”
两个小时之前，青禾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和苏秉生能像现在这样相处。命运作弄，坑死人!
打开衣柜，青禾傻了，衣柜的风格和这个家的风格一模一样——黑白灰三个色，再没别的颜色了。与它的主人一样无趣。
青禾拿了一套灰色的居家服，可怜兮兮地问：“苏总，你自己……能换吗?”
苏秉生没说话，只把那只粽子又拿给青禾看。
得!青禾没话说了。
“那你坐下，我够不到。”青禾小声嘟囔。
苏秉生倒是配合，乖乖坐在床上，青禾把衬衫的扣子一粒一粒揭开，小心不碰到苏秉生的身体，可是男人十分有侵略性的气息就像是一张网，把她牢牢罩在网里。
她低头，那气息就喷在脖子上，有点痒。青禾心里气恼，却又没办法，只能加快手上的速度，解完扣子，深吸一口气，把苏秉生的衣服给扒了。
青禾统共也没见过几个男人的身体，当然也没见过比苏秉生身材更好的男人，但她秉持着色即是空，只把面前这具美好的肉|体当成肥猪肉，立刻就自然了很多。
她低头的时候，乌黑的头发从苏秉生的胸前滑过，让苏秉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想去抓她的头发，但是算了……再把人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好不容易换完上衣，苏秉生倒是也没太过分，自己把裤子换了。
青禾拿了染血的衬衣想要洗，苏秉生拦住，说是明天送洗算了。青禾估计那血迹她是洗不掉的，也就没坚持。
“今天真的谢谢你，我明天……”
“我晚上还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