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眠用手机拨通了封见觉的号码——
“杨零?”接到电话的封见觉皱起眉头：“他今天没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眠：“不知道，我也是替同学问的，你等等。”
说着，顾眠把手机给了馒头，馒头接过手机：“你好，我是... ...”
封见觉没什么耐心，他毫不留情打断对方：“说重点。”
馒头完全不在意封见觉的态度，反应也很快，直接改口说道：“你能联系上杨零吗?”
封见觉：“我打他手机试试。”
馒头突然来了一句：“应该打不通。”
封见觉准备切断通话的动作一顿。
魔物本来就比普通人更容易出事，因此封见觉也没有不把馒头的话当一回事。
封见觉接电话的时候沐澈就在他身边，听馒头这么说，封见觉用笔在纸上写了一句“给杨零打电话”然后把纸条递给了沐澈，并继续向馒头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馒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赶在封见觉不耐烦挂断电话之前，说了一句：“昨天晚上，杨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是如果他今天没来学校，就让我来特殊班找你们。”
本来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站在一旁抽了一张A3纸出来看的顾眠抬头看向馒头。
只见馒头难掩焦虑，没有拿手机的另一只手拽着自己的衣角，留下显眼的汗渍：“我今天中午试过打他手机，没人接。”
另一边，沐澈给杨零打了电话，电话被接通，可接电话的却不是杨零，而是杨零的妈妈。
“阿姨你好，我是杨零的同学。”比起封见觉，显然沐澈更适合和同学家长打交道。
封见觉本来因为馒头的话而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他起身走开几步，对手机那头的馒头说道：“杨零的电话打通了，他妈妈接的，他应该没事。”
馒头闻言却并没有放下心来，而是追问：“杨零呢?杨零怎么样了，你能和他说话，确定他没事吗?。”
封见觉一愣，看向沐澈。
沐澈对着手机那头的杨零妈妈说道：“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杨零今天没来上课，想问一下他怎么样了。”
不知道杨零的妈妈回答了什么，沐澈眉头微蹙，迟疑道：“这样啊...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上课呢?”
“... ...休学?”
沐澈看向封见觉，封见觉也是一挑眉，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于是沐澈又问：“严重吗?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不麻烦的，而且我也很担心他... ...”
“不会不会，就我一个人... ...喂?”
沐澈惊讶地看了看手机屏幕，上面显示通话结束。
封见觉皱着眉头，明明是一副“别来烦老子”的模样，却主动问起了情况：“杨零怎么了?”
沐澈看着手机，一脸困惑：“杨零的妈妈说杨零生病了，要休学，我说想去看看杨零，她不让还把电话挂了。”他看向封见觉拿着的手机，问道：“你那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要给杨零打电话?”
封见觉没有马上回答沐澈，而是问手机那头的馒头：“除了那条短信，杨零还和你说过什么吗?”
馒头有些迟疑，事关杨零的隐私，他不确定就这样说出来合不合适，但现在谁都不确定杨零的情况，他担心自己的隐瞒会耽误事，所以他选择性地说道：“杨零回家之前跟我说过，他和他的父母因为一些事情发生了分歧，吵得有点厉害，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回去，但他还是回去了，晚上就给我发了那条短信。”
和家人的矛盾?
手机两头的四人都是相顾无言，这算是杨零的家事了吧?他们能管吗?而且虎毒不食子，应该也不会严重到哪里去... ...吧?
最后还是馒头打断了沉默，干笑道：“也、也可能是我太神经质了，说不定过几天杨零就回来了呢。”
封见觉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无从下手，只能默认了馒头的说法，挂断了通话。
馒头也把手机还给了顾眠，因为是同班同学，两个人结伴，一块回教室。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怀着事情，夜色下的校园阴森得有点可怕。
顾眠拿着一张折叠过的A3纸，上下挥动做扇子用，馒头在她斜后方跟着。
走到教学楼前的一棵大树下，再往前就是教学楼的一楼大厅，馒头突然就停下脚步：“顾眠。”
顾眠也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向馒头：“嗯?”
九月份的S市，连夜风都是热的，它夹带着馒头的话语，拂过顾眠的耳畔：“你为什么会转去特殊班的宿舍?”
顾眠眨了眨眼：“怎么突然这么问?”
馒头似乎是在挣扎，但他最后还是问了，他问顾眠：“你和杨零一样，都不是人类吗?”
厚重的云朵将月色藏起，树荫下本就光线不佳，此刻更是一片昏暗，将顾眠的表情藏得严严实实。
身后的教学楼响起了晚修的上课铃声，顾眠微微侧头，提醒道：“要迟到了。”
馒头：“那不重要。”
“我和杨零是不是人就很重要吗?”顾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