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
消音过后的子弹，落在地上，声音并不大。方俞生不是专业人士，射击得并不精准，他连打了三发子弹，前面两发子弹全部落到杰西特的身后。
最后一一颗子弹，歪打正着，打中了杰西特的脚趾。杰西特倒在地上，他察觉到脚掌前方中枪的地方在发烫，意识到这颗子弹也会像方平均腿上的子弹那样爆炸，杰西特表情一狠，当场抽出腿部的军刀，将自己整个前脚掌削掉。
“啊!”
杰西特悲痛地叫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脚，一蹦一跳从楼上跳了下去，艰难地逃走了。
方俞生发现自己失去了最佳的开枪机会，就没再开枪。
断音的耳麦，在隔了半个多钟头后，忽然响起了杰西特的声音。“你出尔反尔!”
方俞生冷笑，回了一句，“开枪打我老婆的是你，你再慢跑一步，我绝对让你留在滨江市，永远都别想回去!”
“你就不怕我一辈子追杀你?”
方俞生像是听了一个笑话。“那我会请black先杀了你。”black就是言诺，方俞生愿意按照规矩付钱请言诺接单。
想到那个排行第一的black，杰西特又骂了一声娘。
“我拿钱办事，我伤了你老婆，你也废了我一只脚，我们扯平了。”这是杰西特选择退步，息事宁人。倘若方俞生还不肯接受这个结局，那杰西特拼了一条老命，也要弄死方俞生。
方俞生略一思索，便答应了。
他也不愿意真的惹怒一个杀手。
“滚出滨江，再让我看见你，见一次，我杀你一次。”说话的时候，方俞生跟戚不凡就站在杰西特之前所待的位置。
杰西特又骂了几句什么，接着那边就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他应该是找到了一家无人的诊所，在处理伤口。
戚不凡将杰西特的前脚掌捡起来，又抹掉杰西特的所有痕迹，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这才对方俞生说，“先生，可以走了。”
方俞生扯掉耳麦，扫了眼底下的大街。
已经有路过的司机发现了方平均，在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
方俞生跟戚不凡对视一眼，这才撤走。
与此同时，方俞佩开着车回家，到家后，才发现自己包里的手机不见了。“哪个小偷这么没品，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偷手机!”
…
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方俞生并没有将细节告诉乔玖笙。但他知道，乔玖笙这么聪明，一定会猜到方平均落得这个下场，是他的杰作。
见乔玖笙垂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方俞生心里有些慌。“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心狠了?”曾经在针对方慕的时候，方俞生就将自己心狠手辣的一面表现出来过，那时候乔玖笙就对他有颇多忌惮。
这些年，方俞生一直都很善良，至少表面上看来是很善良的。
乔玖笙面对的方俞生，大多数时候都是笑眯眯好说话，宠着她的人。她都快忘了方俞生这人，为人有多眦睚必报，有多凶残。
不过乔玖笙也不是多么善良的人，方平均害她跟女儿差点丧命，方俞生这是在为她们报仇，她若因此去指责方俞生，倒显得她太圣母心了。
但乔玖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她不太爱见到这个样子的方俞生。
“俞生。”
“嗯。”
“以后，小叔这件事，就此打住吧。”方平均已经这样了，量他以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乔玖笙不希望方俞生赶尽杀绝，那会让她感到害怕跟陌生。
方俞生大概也明白乔玖笙的顾虑，他说，“好。”
方俞生只要答应了乔玖笙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闻言，乔玖笙松了口气。
两个人一起回到手术室，又跟众人一起等了几个小时，凌晨五点多，方平均才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他眼睛虚眯着，脸颊苍白，嘴唇脱了皮。
被盖下，方平均的右腿空荡荡的。
见状，柳玉跟方俞佩再次泣不成声。方俞卿心软，见到叔叔这个模样，也跟着哭个不停。姜唯搂着方俞卿，心里也是一阵叹息。中午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残就残了呢?
第二天上午，大家都没有离开，全都在病房里陪着方平均。
徐萍菲昨天参加完女儿的婚礼后，就回了剧组。半夜里接到方俞安的电话，她连夜赶回，天亮了才来到医院。
徐萍菲看到方平均这惨状，心里也是一阵泛酸。
她不免就想到了方平绝，因为方慕的关系，方平绝也曾没了一条腿，但他只是没了一条小腿，比方平均的情况还要好上一些。
柳玉平日里跟徐萍菲关系很一般，但这一刻，看到徐萍菲，柳玉心里难受的厉害，就抱着她狠狠地哭了一场。徐萍菲也陪着她落泪，边哭边说，“他们兄弟俩，这是造了什么孽!”
☆、1009章 愧疚心(四更)
无人能回答出徐萍菲的问题。
病房里的气氛，一整天都是悲伤的。
到了晚上，方平均才醒来。
当发现自己的一条腿被截肢了，这辈子他都将以一个残疾人的身份生活后，他张嘴啊啊啊了半晌，最后才呜咽地哭了起来。
方平均几十年没有哭过了，哪怕是方俞康入狱那会儿，他也没有哭过。他这一哭，方俞佩跟柳玉他们又跟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