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到方子程，陆饮溪特别为难。
“对不起。”
她刚说完，身子又朝方子程撞了下。
就在她第三次往方子程身上撞的时候，方子程却往后靠，腾出了自己的一双腿。他说，“你可以躺下。”
陆饮溪呆了呆。
这哥哥的衣服看起来就很贵，他愿意载自己去医院，就是做好事了。自己断然不能再弄脏他的衣服了。陆饮溪便摇了摇头，她说，“谢谢，不过不用了。”
方子程表情像是僵了僵。
怎么跟人相处，这么多年过去，方子程始终学不会。
终于，车到了深海医院。
狼战下车，给陆饮溪打开车门。陆饮溪对他说了谢谢，然后又回头对方子程说，“谢谢你。”
☆、1086章 当哥哥真累
“不用谢。”方子程并没有收回放在陆饮溪身上的目光，他仍然在盯着她看，目光很深。
“还有，什么事吗?”见方子程一直盯着自己看，陆饮溪以为他是有话要说。
事实上，方子程的确有话要说。
他说，“你有钱吗?”
陆饮溪：“…”
没钱她去医院看个鬼的医生!
方子程掏出自己的钱夹，他包里有两张卡，一张是他的储蓄卡，卡里面存着他这些年攒下的零花钱。还有一张卡，是方俞生给他的，让他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的。
方俞生给他的那张卡里，据说有两千万。
而他自己的那张卡里，却只有十八万。方子程想了想，将自己的储蓄卡拿了出来，递给陆饮溪。“拿去看病。”他将密码告诉了陆饮溪。
陆饮溪傻了眼。
“不、不用了。”这人怎么能如此轻率地就将银行卡密码告诉她!
这人莫不是个傻子?
但他看上去就长得很聪明。
陆饮溪的确需要钱，想了想，她才说，“如果方便的话，你可以借我一笔钱吗，三千…哦不，大概要五千。”她不打算住院，她去缝了伤口，再找个私人诊所打几天的消炎针就可以了。
少年的表情像是变化了下。
他最后还是答应借给陆饮溪五千块现金。
方子程的钱包里只有两千多现金，他又跟狼战借了三千，凑了五千给陆饮溪。陆饮溪接过钱，流血和疼痛让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看上去特别地白。
她虚白的脸颊上，浮出了一抹真诚的笑容。
方子程的手机忽然响了，陆饮溪本来打算问问该怎么还他钱的，却见方子程挂了手机后，跟狼战说，“我们走吧，他又惹事了。”
“好。”
狼战启动车子就走了，等陆饮溪反应过来该问他住哪里的时候，大众车已经开走了。
陆饮溪捧着那五千块钱，一个人站在寒风里。
这个夜里，她经历了世界上最残忍无情的事，也经历了最温情的事。就在从陆自尊家里逃出来的时候，陆饮溪心里还产生过想要一死百了的消极念头。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现金，瞬间，又充满了活力。
她可得好好活着啊，不能因为陆自尊那个人渣，就对世界充满了绝望。
这世界，其实很好。
人就是这样，当你久处于糟糕的环境中，只要有人肯拉你一把，你就会对这个世界产生无限的希望。相反，当一个人总是过得顺风顺水，一旦他身边发生了令人绝望的事，就会想不开，更甚者是轻生。
有人在逆境里顽强生长，有人在温室里无病呻吟，都是命。
…
狼战开车的时候，忍不住从内后视镜里打量方子程。
方子程依然是那副不动声色的老样子，狼战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看不透，就只能开口问，“你跟那丫头认识?”
“当年我差点被杀，是她跟她父亲救的我。”
“就是她啊?”当年方子程差点被方平绝他们家弄死，听说是被一对父女将他从垃圾场里找回来的。原来就是这个丫头。
“我看她似乎不记得你了。”
方子程嗯了一声。
关于陆饮溪的事，方子程无欲多说。他本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狼战也很识趣，没再追根问底。联想到刚才那通电话，狼战又问方子程，“恺恺又惹事了?”
“嗯。”
“这是又惹出了什么祸事?”
方子程说，“跟人打架，腿骨折了。”
“哦，那对方呢?”
方子程深吸一口气，才说，“据说肋骨断了两根，脾脏出血，已经被救护车拖走了。”
“有些严重啊。”
两人赶往事发地点。
这里是一个被废置了的学校旧址，学校搬去了新的地方，这里以后会被改造成一所医院，现在还没动工，老楼也还没有拆迁。
老学校的操场上，有些吵闹。
现场没有警察，只有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
方子恺被他的兄弟伙围在中央，他疼得心里都在咆哮了，嘴上却说着，“这算什么，小意思!”
“不疼不疼，像他那样的货色，我还能再单挑十个!”
方子恺吹牛逼的本事，跟他拉提琴的技艺成了正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