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少年慕臻认为红色太有损男子气概了，坚决不肯戴上。
“又不是绿色的，怕什么?”
慕晴雪不由分说地，将帽子戴到慕臻的头上去，慕臻比慕晴雪还要高上大半个头，他不配合，慕晴雪举着手就有点累。
半空横出来两只手，捧住了慕臻的脸颊，固定了他的脑袋，慕晴雪终于顺利地把红色帽子给戴在了慕臻的脑袋上。
慕臻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慕臻气哼哼地瞪向苏子衿，这一看，顿时一愣。
红色是相当考验人的一种颜色，一个驾驭不好，就很容易透着一股子土味。
苏子衿皮肤白皙，五官清绝，她戴着红色的帽子不但一点也不俗气，反而称得她肌肤赛雪，凭添了一抹艳色。
“扑通扑通——”
慕臻的心跳再次跳得厉害。
“青青戴这顶红色的帽子太可人了!阿四，你说是不是?”
慕晴雪握住苏子衿的双手，转过头，笑盈盈地看向慕臻。
慕臻戴着他头上那顶大红帽，扭过头，视线别别扭扭地看向别的地方，故意道，“也就凑活吧。”
慕晴雪“呵”了一声，睨了他一眼，“你长大以后可比现在诚实多了。”
慕臻：“……”
他温柔可人的大小姐去哪里了!
这些年大小姐是去毒舌语言培训班进修过了吗?!
“叩叩叩——”
听见敲门声，房间里的众人顿时停止了交谈。
“我去开门。”
在苏子衿进了茶水间后，季明礼前去开门。
是俞慎言。
知道慕臻今天要出院，俞慎言是特意跟部队请了假的。
在看见头上戴红色针织帽的慕臻时，俞慎言一阵怔然。
慕晴雪是一个非常有仪式感的人，每到逢年过节，就会给慕臻穿上红色喜庆的拜年服，小时候的慕臻穿上红色的拜年服，漂亮得就像是如同年画里走出一般，甚至比年画娃娃还要精致跟漂亮。
因为慕臻从小长得好看，在上小学时，有段时间去上洗手间，还会有男孩子将他拦下来，故意羞辱他，告诉他女生厕所应该在对面才对。
慕臻就不是个让人欺负的主，果断地用拳头把对方给揍老实了。至此，一战成名，后来鲜少有再做蠢事的往他这个硬茬上磕。
过于漂亮的外表，确实在慕臻青春期间给他造成太多的麻烦跟小孩子恶意或者是善意的捉弄。
因此，上了小学之后，他就坚决不肯再穿那些会让他看起来像个女孩儿的衣服了，哪怕慕晴雪其实缝制的是男孩儿的拜年服，他也是说什么都不肯穿。
像是红色的帽子，红色的围巾这种，绝对是被他列入黑名单的。
多年的军旅生涯，使得他身上的青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青年的硬朗，年少时有些雌雄莫辨的五官，也渐渐地趋于一种漂亮的锐利，使得人们绝不会再混淆他的性别。
不得不说，红色确实很适合慕臻。
仿佛间，俞慎言像是看见了少年时期的慕臻，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十六岁”的慕臻还是相当介意他人盯着自己的长相看的年纪，俞慎言因为盯着慕臻看的时间有点长，导致慕臻黑了脸色，他把脑袋上的帽子给抓了下来，丢到俞慎言的脸色，“你小子到底看够了没?”
也就是面对自己多年的兄弟，要是换成别人这么盯着他看，慕臻肯定早就动手了。
“小五是看帽子好看，才盯着时间长了一些。你这孩子，发什么脾气?还朝人丢帽子。跟小五道歉。”
慕晴雪拧了拧眉心。
慕臻的脸上是大写的不高兴。
“是我不对。抱歉。我只是……很多年没见到你穿戴红色的服饰了，一时看得有些出神而已。”
俞慎言把手中的红帽子给慕臻还回去。
慕臻听了俞慎言的解释，冷哼了一声，到底还是把帽子重新接过去，给戴上了。
……
季明礼大衣里的手机震动。
季明礼掏出手机，是季墨白发来的。他朝身边的季墨白看了过去，季墨白面无表情，好像刚才给他发信息的人不是他一样。
季明礼于是明白，小白应该是他看信息的意思。
季明礼点开微信。
季墨白发的信息跟他本人一样，一贯的言简意赅，“俞慎言有问题。”
季明礼心尖微微一跳。
他在手机上打了几行字，又觉得不妥，最后，删删减减，回复过去，“你的意思是……”
季墨白在收到季明礼的信息后，眉头皱了一下，打字的速度加快，直接以及直球，不容季明礼模棱两可，“他喜欢小叔。”
季明礼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收拢，措辞比方才的还要更加严谨，“或许，不是我们以为地那种喜欢。我听慕奶奶提过，俞慎言有未婚妻，年后就会完婚。”
艺术届有些并非异性恋。
从小到大，季明礼就收到不少来自同性的告白，身边亦不乏同性朋友。
俞慎言看向小叔的目光确实有点炙热，但那并不足以说明，他的性向是同性，而且喜欢小叔。心理学表明，每个人的内心深处，或多或少都有一点趋于爱慕同性的倾向。即便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异性恋，也并不代表他不会被同性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