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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系暖婚_顾南西【完结+番外】(759)

  丫的,劳累命!

  把最后一个送走,他靠边停车,歇了会儿,拨了谢大师的电话,好生发了一顿牢骚。

  这个点,路上行人不多,天桥下卖艺的街头艺人还没收摊,贴膜的小摊也没走,江边的风很大。

  桥下,缩了个人影,来来往往的车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谈墨宝。”

  谢荡戴了个口罩,站在外面叫了一声,那一坨蹲着,没反应,他走进去一点,没好气:“谈墨宝!”

  天桥下蹲着的那一坨回头了。

  车灯刚好打过来,光线照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谢荡这下瞧真切了:“真的是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梦游呢,你脑子有——”‘坑’字还没说出来,车灯一晃,照进她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里,他着实愣了一下,“哭了?”

  见惯了她上天入地插科打诨的模样,还以为这姑娘是钢筋混凝土打的呢,原来也是水做的。

  谈墨宝抹了一把眼睛,梗着脖子说:“没哭,风吹的。”

  声音哽咽,是哭了。

  这泪眼汪汪的样子,倒叫人不习惯,谢荡踢了踢地上的石头:“回去吧,别再在喝西北风。”

  她听了,站起来,可能是蹲久了,脚麻,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扭头:“荡哥,去喝酒吧。”

  看她这可怜相……

  谢荡带她去了一家清吧,地段不好找,不过,那家清吧酒水好,消费高,装修附庸风雅,去那找乐子的多数都是熟客,还是非富即贵的熟客。

  他开了车来,没喝酒,就瞧着谈墨宝牛饮,几千一杯的洋酒,让她喝出了一种白开水的架势。

  不到十五分钟,一排空杯子。

  这会儿,那厮已经开始摇头晃脑了,谢荡把她面前的酒杯按住了:“行了,别喝了。”

  她抬头,冲他咧嘴笑了一下,站起来,拿了远处的一杯,一口干了,坐回去,眯着氤氲的一双眼,靠在卡座上:“前几天,一个我很讨厌的人去世了。”

  谢荡扔了颗蚕豆进嘴里:“那你哭什么?”不是该幸灾乐祸吗?

  “我以为会很痛快,很解气的,可见了鬼了,有点难过。”她自言自语似的,碎碎念,“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她也挺坏的,怎么才活了二十五岁?”

  她是真的讨厌谈莞兮,也是真的心头发堵,人就这么死了,她有点猝不及防。

  说着,她又伸手去够桌上的酒杯。

  谢荡把酒杯挪远:“得了,别灌了,醉了我可不管你。”

  她捞了空,趴在座位扶手上不动了,呶呶不休地自己说自己的:“她挺可怜的,从一生下来就患了心脏病,她爸她妈都特别宝贝她,要什么给她什么,就是这样把人给惯坏了吧。”

  谢荡不接她的话,让她说。

  她杏眼迷蒙,似醉非醉,拖腔拖调地说着:“她跟吸血鬼似的,三天两头吸我的血,我可讨厌她了。”

  “她长得漂亮,人也聪明,还有做生意的头脑,就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她的人。”

  她咧嘴,笑了笑。

  “我知道后别提多高兴了,我这么讨厌的人,终于有人能挫挫她锐气,让她也尝尝不被待见的滋味。”

  嘴角的笑没了,她眨了眨眼皮,有点泛红了。

  “她有心脏病,应该是不能大喜大悲的,不过我好几次看见她悲痛欲绝的样子,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活不久。”

  “她对我总是不冷不热,没一句好话,讨厌得不得了,我以前恶毒地诅咒过她很多次,现在诅咒灵验了,她终于死了。”

  谢荡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她在说谁,看了一眼时间,晃着腿踢了踢对面的桌脚:“说够了就回去,老子晚上还有事。”

  她没动,还懒洋洋地瘫坐着,突然来了句:“那个死了的人,是我血缘上的亲姐姐。”眼皮耷拉了两下,抬起来,酒吧的镭射灯照进去,泪眼婆娑,“她跟我一样,也是熊猫血,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跟我流一样血的人。”

  谢荡安静了。

  然后,谈墨宝也安静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说,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扔了一地酒瓶子之后,就坐在地上哭,一边哭一边唱歌,唱姜九笙的歌,明明是欢快的节奏,她唱着唱着就泪流满面了。

  到底是一条人命,突然没了……

  晚上十点多,宋静好不容易哄睡了孩子,才刚躺下,闭眼不到十分钟,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她不接,手机就不厌其烦地一直响。

  这个点,除了那个祖宗,不会有人打过来。

  宋静深吸一口气,接了,没压住火气:“大晚上的不睡觉,梦游啊!”

  谢荡言简意赅:“你过来一趟。”

  你祖宗!

  宋静翻了个白眼:“你又闯什么祸了?”

  谢荡大爷似的语气:“不是我。”

  她刚想问是谁,那边就传来一阵歌声。

  “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唱得是歇斯底里,就是没一个字在调上,大晚上的,挺渗人,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居然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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