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不敢抬头，只低头应道，“皇上祭天礼是要抽签占卜为东越祈福的，孰料临到抽签时师父才发现签筒里少了一只签，便赶紧命我来取一副新的……对，就是少了这支!”
小和尚看向手里那支凌若刚刚归还给他的签，愣了一下，不由得抬起头来看向她，目光发直。
凌若只觉得他眼神古怪，不由得笑道，“怎么了?签弄坏了不成?”
“没……没有!”小和尚慌忙将竹签归进竹筒，这才急匆匆告辞，临别时口里喃喃念叨，“怎么刚巧就是那支签?巧合吧!”
翠柔和若水看着那小和尚离开，这才跟上前，“王妃拾了支什么签?怎么那小和尚碎叨叨的。”
凌若耸了耸肩，“谁知道呢，走吧。”
另一边，大典之上，皇帝带了百官对天朝拜，而后拿起神坛上安放的签筒，向天跪下闭目祈福，然后开始摇动手里的竹筒。
“哗啦。”
有一根竹签当先掉了下来，皇帝停止动作，睁开眼睛捡起一看，猛然间惊得立起。
一旁，方丈眼见了这一幕，拧了拧眉。
皇帝扣紧了那根竹签，让宫人将签筒归位，这才看向一旁的方丈。方丈当即让人上前接签，一个小和尚快跑上台，接过皇帝那支签归位时，目光瞟到签上的字顿时一愣，连脚步都忘记了。
怎么会是这支?
刚才那位女施主捡起的就是这支签!
“虚文!”方丈低呵了一句，小和尚这才反应过来，脚步匆匆将竹签放到一旁的竹匣内，静候在一旁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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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若赏了一天的风景，心情很好。晚间寺里的师傅送了晚饭过来，凌若刚要用膳便听见外头若水通传说王爷回来了。她顿时搁下筷子，起身相迎。
然而进屋之后的苏宴脸色却不太好，愁云密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凌若随即让若水翠柔退下，看向他，“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苏宴抬起眼来看向她，淡垂眉目，“今日祭天大殿上，皇上向天祈福祷告，以求东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结果却抽到了一支‘央’字签文，皇上下台之后便急得吐了血，昏迷了。”
“央?”凌若讶然抬目，“结束的意思?”
“不错。”苏宴看着她，“太常寺历经千年，经历五朝，曾有两位君主在国祸前得了这支相同的签，最后，没有几年，便改朝换代。”
凌若挑了挑眉，不以为意，“这种东西，能信吗?”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没有根据的东西，随便一支签便决定一个国家的命运，未免太可笑了。
苏宴却只是看向她，没说话。
凌若不由得道，“你信啊?”
狂妃在上 第412章 决定了，就要无畏
“这不是我信不信的问题，皇上信它，文武百官信它，天下人信它，还有什么比这更诛心的吗?”他看着凌若，“表面上看起来，一个国之力不可能凭一个舆论击垮，可一旦天要亡东越这样的谣言传出，你想一想，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还不得群起而攻之?一旦国内有纷争，周边列国又怎么可能坐得住?”
“介时，他们只会打着天命的旗号实现他们的野心报复，封王拜侯，坐拥天下!”他沉下眸色，“尤其这个时候使臣团都在，一旦消息传来，那将会是东越的灭顶之灾!”
凌若只觉得匪夷所思，如果这样的舆论落到现代，那绝对是科学分分钟瓦解谣言，但这是古代，民风、习俗、封建思想，这一切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换句话说，在这样一个封建王朝，在这样一个崇尚天意的时空，苏宴说得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她沉默了片刻，“那照你这么说，东越危矣?”
“也并非完全是这样。”男人抿这唇，“迄今为止，东越边关虽有纷争，但影响不了根本，而内部也算是平和安详，所以暂时这份谣言动摇不了什么，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支签的消息压制住，同时，阻止内部矛盾的发生，这样一来，那些观望的人看到了东越的强大，时间长了，这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可是现在你们内部并不太平。”凌若看着他，“太子与晋王的矛盾一触即发，皇上眼下又吐血昏迷，换句话说，如果皇上的身子彻底不行，哪天一命呜呼了，晋王与太子的争夺也就在当下了!”
“新君继位，最是朝权散乱之时，介时一旦朝堂内部出现了纷争，便是他国进攻的最好时期，倒是就算这支签的预言不会实现，东越也必将有一场浩劫!”
“是。”苏宴看着她，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所以我们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凌若却是摇头一笑，“你为什么不说，我们的好日子越来越近了呢?”
苏宴一愣，仿佛一时没明白凌若的意思，便见得她将手覆在自己手上，开口道，“如果赢的是晋王，你的使命便可以完成，那离我们的理想生活难道不是近了一步吗?”
男人眸色动了动，“……的确是如此，但论成功，又岂会那么容易?”
“怕什么!”凌若挑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总得分出个胜负，既然如此又何必忧心忡忡!决定了，就要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