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娃又不是女娃命贱，不能卖啊。”
……
一听要把栓子也卖了，袖手旁观的人也开始劝说。
子安脸色变得难看无比，心中阵阵发冷，这是他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女子在这世上的地位。
第58章 58
直接带着安义走上前, 准备去管管事，起码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被人欺凌。
刚推开包围的人群, 就听见老汉恶狠狠地看着那几个孩子, “就算今天卖不成, 回去就把你们卖给村里的鳏夫，省的在这惹人烦。还有你栓子, 现在就敢这么对你爷, 以后也不会孝顺，哼。”
子安蹙眉，目光灼灼地看着老汉, 本想主持公道, 如今看来白搭，哪怕送些银两给她们最后也用不到她们身上。
这就是男权社会, 家中的女子说卖就卖，哪怕官府明文规定，依然止不住底下人的自作主张。
“这位老汉，这几位…可是良民吧?按照官府规定，若是她们自己不愿意, 是不得以良入贱的。”子安微微一笑，背着手信步走来, 带着一种你得罪不起我的感觉。
倒也有效，他一出来，老汉甚至是周围的人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老汉诚惶诚恐地驼着背，直接就对着子安跪下了, “公子，我们这边…都是这样的。”
“可是官府下达的指令可不是按照民俗的，若是长久这么下去，圣上的法令可还有人听?”子安目露寒光，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老汉，厉声喝道。
身着锦袍可见家世不凡，嘴中句句不离官府，家中起码也是和官老爷有关系的人家。
养了一个读书的儿子，老汉也懂得比旁人多些。
围观的人更是大部分都散开了，不敢多管闲事，只有少数胆大者留在这探头探脑地想知道事情到底如何解决。
这种人，小家小户的秦家怎么惹得起呢。平民老百姓，谁人敢妄言质咄君主，那不是不要脑袋了么。
老汉吓得身子直哆嗦，手一抖，斜眼悄悄瞪了眼那母子四个，然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子安道，“小人不敢不敢啊，这位公子，是他们自愿的，自愿的。”
母子四人只有栓子还硬挺着，剩下那柔弱的母亲和年幼的孩子心中一颤。
尤其是做母亲的，心中一寒，她明白如果这位公子没办法给她们想好出路。只是单纯看不上眼公公的做法，那么他们母子四个今后就算不被卖，也是给人做牛做马的命，甚至她也许还会被狠心的公婆大伯卖给鳏夫，儿女们被再次发卖。
可她终究什么也做不了，眼泪簇簇往下留着，搂着孩子们哀求地看向子安，直叫人见了心中难受无比。
子安冷笑，挑了挑眉，“什么自愿的，本公子在这看了半天了。还敢欺瞒本公子，哼。”
说罢，淡漠地眼神直直地看向老汉，只叫老汉额上冷汗直冒。
这就是这些人的本质，人性本恶，便是如此。看上去老实忠厚的老汉竟能做出如此恶事，在他面前如此卑微，可对于那母子四人来说却是能够主宰他们命运的人。
可怜又可恨，对亲人尚且如此，对待外人还不知如何心机。
“你是一定要卖了他们?”子安挑眉道，脸上闪过一丝嗤笑，“若是一定要卖，不若卖给本公子，起码本公子能让你们吃饱穿暖。”
老汉犹豫着，说道，“不不不，不卖了，不卖了。”
“卖，民妇燕娘，和孩子们自愿卖给公子，只求公子把卖身的银子给民妇，不要给旁人。”燕娘鼓足勇气，看着子安坚定地说道。
为了孩子们，只得赌上一把，赌这位公子心善。
只要能让孩子们吃饱穿暖，不衣不果腹，也不用被卖进那些腌脏地方，贱籍又如何?
一听这话，老汉就怒了，想站起身呵斥燕娘，“燕娘，你…”
只一眼，燕娘就吓得不行，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干什么，跪下。”安义在一旁瞪眼道，“我家公子说话，轮的到你作妖。”
老汉顿时萎了，不敢再说什么。
“安义，带这母子四个去签卖身契，以后就是我们侯府的人了。先找人帮他们把燕娘的丈夫好生安葬了吧。”子安淡淡道，“至于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本公子。”
“好嘞，公子。”安义马上应道，然后转身就带着目露惊愕的母子四人跟在子安的身后。
燕娘一喜，与儿子对视一眼，心里眼里满是高兴，未曾想到母子四个竟是遇见了贵人。
与他们相反的是那老汉，他虽早就觉得这位公子非富即贵，却没想到会是侯府啊。
这宰相门前还七品官呢，以后这几个人肯定过得比他们好，老汉心中悔啊。
“燕娘啊，栓子。爷爷也是因为家里穷啊，你爹肯定也得葬在咱们秦家，以后记得给你爹上坟时，来家里头看看啊。都是骨肉至亲的，别生分了。”老汉马上换了副嘴脸，殷勤地凑上去。
燕娘只是沉默，带着几个孩子跪下给子安磕了个头，“谢公子。”
尤其是栓子磕得最响，“栓子以后定然为公子做牛做马。”
子安一愣，忙道，“快起来。”
又示意安义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