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得这么隆重，让顾朝阳下意识的，不想站在周少臣身边。
晚宴定在晚上八点开始，说是宴会，大家也不是真的坐下吃饭。这种场合，更多的是交际和应酬。
周少臣回来的急，根本没有来得及准备女伴，顾朝阳虽然心中有点小别扭，但还是十分完美的履行了这个职责，淡定的面对各种注视的目光，跟着周少臣满场转，推杯换盏，长袖善舞。
而周京阳则一直乖巧的跟在两人身后，听着周少臣说一句，“舍弟京阳”，然后礼貌的同各种前辈打招呼、敬酒。
“周总，晚上好，真是好久都不见了呀。”迎面走上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微胖，上来便是一大堆的客套话。
周少臣微笑点头，“齐总，别来无恙。”
“哈哈，好说好说。这是京阳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男人笑呵呵的说着话，目光似有意无意的扫过顾朝阳，之前几个朋友就注意到了周少臣身边的这个女伴，听说，之前也曾见周少臣带在身边。
“这位是……”中年男人还是忍不住，好奇开口。根据他多年的识人经验，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伴。
换做以往，周少臣自然会说一句“多年的好朋友”，便将问话那人的好奇心打发过去了。可今晚……
顾朝阳站在一旁，唇角微弯，端着得体的笑，却一直没有等到周少臣的这句话。
男人似乎是笑了笑，冲中年男人举杯，“老齐，今天时机不对，下次再正式介绍给你。”
?
这是个什么说辞?顾朝阳有点怔愣，看向周少臣。
而那中年男人显然也是人精，听周少臣这么说，隐约猜出了其中了缘由，“哦哦哦，明白明白!”男人笑得像个笑面虎，连连点头，“恭喜恭喜。”
恭喜个屁!
顾朝阳皱眉，心中甚至有点隐隐的动怒。她不明白，周少臣为什么不解释，甚至故意让人误会。
等那中年男人走了，顾朝阳立刻收了面上一直端着的笑，她皱了皱眉，原本想问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淡淡道，“我有点累了，想去休息一下。”
说完，也不等周少臣表态，就径自走向了休息区。
顾朝阳也是在真的有点累，她原本就不是很喜欢这样的场合，加上今晚这双鞋子，有点不合脚。
坐在沙发上，她微微抬腿，把双脚从高跟鞋里解放出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舒坦……
可这口气刚舒到一半，周少臣就迎面走了过来。男人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熨烫的一丝褶皱都没有。
“生气了?”
相识多年，顾朝阳的脾气，周少臣还是略知一二的。她向来是个顾全大局的人，能在刚才的场合下一甩脸就走人，显然是生气了。
周少臣心中微微泛起一点苦味。
顾朝阳没有说话，确切的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生气吗?其实也谈不上，她和周少臣认识这么多年了，两人并肩作战，风里来雨里去，为这点小事生气，真的犯不着。顶多，是不太高兴吧。
“刚才说的话，可能让你不高兴了，我道歉。”仍旧是周少臣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微微一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严肃。
话都说到了个份上，顾朝阳也不是小气的人，“算了，没什么，是我太小题大做了。”
原本暗淡的眸子里，再度浮现出一点光，周少臣看着对面妆容精致的女人，“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今晚很漂亮。”
又是那种灼热不加掩饰的目光，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话，顾朝阳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恋爱经验，可事到如今，她就算再笨也隐隐猜出了周少臣的意思。
可惜，总归不是对的时间里遇上对的人，念着两人多年的情谊，顾朝阳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不想周少臣下不来台，便只能装傻。
“是吗?京阳那个小子也这么说。”顾朝阳伸长脖子看着远处，“哎?他人呢?”
“在和几个熟人说话。”周少臣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去和几个朋友打声招呼，就送你回去?”
顾朝阳下意识将脚挤进鞋里，刚想点头，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音色低沉，有点好听，可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
“这么晚了，就不劳烦周总大驾了。”
顾朝阳蓦地回头，就看到程锦站在距离休息区几步远的地方，一身矜贵的白色西装，配上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举手投足间，像是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程锦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顾朝阳的心上。她听到自己胸腔里“嘭嘭”的震动声，随着他的走进，心跳越来越快。
程锦离她不过几步远，可顾朝阳却觉得，这几步路，他走了很久。她仿佛透时光，看到了当年那个换好衣服，打着领结的小王子;仿佛看到七年前，巴黎冷色调的灯光里，那张精致的东方面孔。
“程锦?”连她的声音，都有点气息不稳。
程锦走到顾朝阳面前，长腿一屈，直接蹲在了她的脚边。修长的手指握上她的脚踝，微微一用力，高跟鞋就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