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程家的家主是程锋程总?”顾朝阳扫视了一圈，看到了人群中瑟缩的男人，“三叔，您是程家的老人，这家主的事情，不如您来说说?”
此刻，连程婉都看着这玉牌，都是瞳孔一缩。这东西，她在老太太那里见过。
顾朝阳径自走向程三叔，将话筒递到了他面前，“三叔，程家的家主是程锋吗?”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中，程三叔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开了口，“不……不是，家主……另有其人。”
程婉转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程家家主另有其人这件事，她和程钟居然都不知道!
顾朝阳点点头。
那位一直发问的记者见状，又开了口，“可是，单凭一块玉牌就能代表程家家主吗?您又是怎么能证明您确实是受家主所托?”
顾朝阳看了眼那人胸前的牌子：《财经在线》李明。
“你叫李明?”
那记者微微一愣，木楞楞的点点头。
顾朝阳微微一笑，“那请问，单凭一张胸牌就能证明你是记者吗?您又是怎么证明您确实是代表《财经在线》在提问?”
有人笑出了声。那记者有些尴尬，涨红了脸，“我……我还有工作证!还有记者证!”
这话虽然听着有些想让人发笑，可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一棒子，让顾朝阳有些哑口无言。她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在打鼓，加之昏昏沉沉的脑子……
“她还有人证!”一个朗朗男声响起。
众人的视线被吸引，齐齐朝门口望去。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里面的白衬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程锋迈着大步走来，略显苍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他在顾朝阳面前站定，“抱歉，来晚了。”
看到程锋，顾朝阳有一瞬间的恍惚。
“好了，可以继续了吗?”程锋转头看向坐在签约席上的两个人，长林的副总连忙起身。
程锋的突然出现，瞬间扭转了局面，程婉的一张脸上震惊、愤怒、恐惧，可以说是精彩万分。
“你……”程婉抖着手指，程锋不是死了吗?
“托你和你哥哥的福，我很好。”程锋淡淡瞥了她一眼，坐上签约席，“袁总，合作愉快。”
袁良点点头，向他伸出手，“合作愉快。”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顾朝阳脑中纷乱，紧接着，眼前一黑。
——
顾朝阳醒来的时候是在病房，身边坐着方舒。
“顾朝阳，你可能耐了啊。”见到她醒来，方舒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下午，她接到长林程总的电话，说让她务必来一趟南市。她匆匆搭了飞机赶过来，才知道顾朝阳生病住院了，而这女人这次过来，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出差，而是陪着程锦来应付程家的这场内斗。
也是那个时候，方舒才知道，这位娱乐圈的国民男神，居然是程家的小少爷。
“程锦呢?”顾朝阳开口话说，声音有点哑。
“死了。”
这话刚说出口，方舒就有点后悔。听说程锦已经离开好几天了，顾朝阳她，应该很担心吧。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你得去问程锋，我就是个壮丁，被抓来陪你的。”方舒说话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程锋。
见到来人，方舒冲他点点头，“我去问问医生，没什么大问题的话，你一会儿就能出院了。”
顾朝阳本来就只是感冒，只是因为昨天晕倒在了会场，才会被送到医院。
程锋走上前，在顾朝阳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扯了扯领带，苍白的脸上疲惫言而易见。
程钟母子被警方带走，程婉大闹了一通，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可某个人一大清早给他打电话，说必须让他亲自把这一切给顾朝阳解释清楚。
半晌，程锋斟酌着开了口，“这次真的不是我设计逼他回来。上次你在南市出事的时候，我就和他提过程钟的事情。当年，他们母子三人离开的时候，我就一直派人盯着，防得就是今天。”
可程锋没想到的是，在得知他出事之后，程锦居然就毫不犹豫的正式接任了程家家主的位子，还动用了程家庞大的家族势力去找他。更是在得知程钟的踪迹之后，不顾生命危险，去了南缅。
程锋想，早知道苦肉计这么有用，他这些年又何苦费尽心机，求着程锦回来呢。
“程锦呢?”顾朝阳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只想知道，程锦在哪，好不好。
“你放心，人没事。”程锋往沙发里靠了靠，越过顾朝阳望着窗外明晃晃的太阳，“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到了边境线了，最晚……今晚应该就能到。”
终于，一只悬在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顾朝阳暗暗舒了一口气。
他平安，就好。
“程钟母子已经伏法，程家这个烂摊子也终于收拾得差不多了。我这个弟弟，倒是好手段。”程锋顿了顿，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个东西，丢在茶几上。
玉牌被丢到玻璃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顾朝阳看到桌上的东西，一直淡然的神色里，终于有了一点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