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弃嘿地一笑，收住了口，“等你先帮我打开了门，我自然告诉你。”
“好吧，那我们先聊别的——你为什么不提升修为至化神?幽冥气不是可以避开天劫?你待在无道身边，怎么没这待遇?”
不弃嘴角一抽：“幽冥气……算了吧，痛得要死。”
兰不远心想，‘很显然，上面答应过他，事成之后将给予他更大的好处!’
她不经意地说道：“也还好吧，昆池不就身负幽冥气?你看他活蹦乱跳，还天天喝酒。昆池他和你算什么?同僚么?像他们这些凡界的土著人，你应当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吧?”
“他，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不弃摆了摆手，“不说他，不相干的人，说他作什么。”
“那就说你吧，”兰不远投其所好，“这么久了，你就没有曾经丧失过信心，觉得再也等不到那么一日吗?”
“只要活着，不停下脚步，那总是有希望的。”不弃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你就不考虑考虑另一条路吗?”兰不远道，“你没了香火之力，如今的人们又不拜你们这些真君，回到天上，打杂都没人要吧?你回去作什么呢?”
“什么路?跟着幽冥鬼君?你省省吧!”不弃不屑地撇嘴。
“不，你难道忘记了，神念化身无法杀死北风王令诸天这件事情吗?”
不弃顺嘴答道：“不仅神念化身……昆池试过，他也动不了令诸天。连他也动不了，旁人更是不可能。”
兰不远暗暗琢磨起来。
“王剑剑灵，是你养的?为了找出原因然后成就不死之身?”她叹息道，“不弃，我对你当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所有的路子，你都尽力地尝试过了吧?”
不弃忍不住从祭坛上跳了下来，向着兰不远的方向大步走来，“你，真是我的知音!我做这么多事，却不能对任何人说，你知不知道我憋得有多难受!今日之前，能听我说说话的，也只有一个碧琅了!可惜她只是个怪兽，什么也不懂!不懂!”
“小依也不能说吗?”兰不远还记得天机塔下，那个和他并坐的苹果脸姑娘。
不弃苦笑了下：“一个凡人，能有什么结果?”
“你可以帮她，要不要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你看这位闭月君，便是被人生生用丹药送到了金丹后期……”兰不远贼兮兮道。
不弃摆手：“你恐怕还不知道神仙是什么概念。金丹期如何，元婴期又如何?不能突破至化神，也就一千年寿命罢了!你可知我活了多久?之前不论，自我来到凡间界，到今日已有一万二千年整，即便我能将人推到元婴，到如今，也要换十个媳妇了。我何必自找这罪受?”
“那你也可以等她转世再续前缘啊?”兰不远疑惑地偏着头。
“你以为都像你这个倒霉孩子?”不弃笑道，“化神以下，死了便魂归天地了，至多留下一丝残念，亦是很快就会烟消云散，哪来的什么转世!”
“是这样吗?”兰不远有些懵，“死了，就没了?”
“至多就是一些穷凶极恶之徒，或者怨念深重之人，死后凝而不散，干扰活人心神。”不弃撇了下嘴，“对于幽冥那些家伙来说，这种魂魄是大补之物。”
“那幽冥的那些家伙，又是什么?”兰不远好奇地把话题越拉越远。
“你想问鬼君，还是问别人?”不弃一脸促狭。
第331章 锦上花
兰不远的脸可疑地红了下。
她想拖延时间不假，却不想把自己给绕进去。
“比如那个长舌头戴尖帽的?”兰不远无辜地眨巴着眼。
“白无常。”不弃往后一跳，一屁股坐到了祭坛上。
琳琅君和闭月君想起兰不远曾说过祭坛那一头有神仙在窥视，不禁嘴角一顿猛抽。
“啊，你就说说这个白无常。”
“他叫白孟。活着的时候，是个秀才。后来给不起银子，屡试不中，就回乡当了教书先生。他那地方，特别穷山恶水，民风不好，人人欺善怕恶，窝里斗得厉害。白孟开私塾，总被拖欠银子，他只好到附近县上又找了份抄书的活计养家。这白孟啊……生得漂亮，讨到个温柔可人的小媳妇，平时在家里做针线活补贴家用。有次，他到县上去送书稿时，有个学生的爹摸进他家院子，把他媳妇给强行侮辱了。”
不弃摇头晃脑，又道，“白孟回到家，见他媳妇哪里都不对劲，逼问之下，他媳妇说了。白孟怒发冲冠，跑去找那人说理……啧，说理!那人自然是不承认的，把白孟揍了一顿，扔到了街上，好一通臭骂。说他媳妇本来就在卖，乡里哪个不晓得?”
“这一闹呀，那些拖欠着白孟束脩银子的，个个顺理成章把钱给赖了。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教书先生白孟其实就是个开私窑的，说是教学生，其实就让媳妇卖身。这些人，本和他无冤无仇，说是为了几串钱也好，说是为了满足猎奇心思也好，个个口无遮挡，把他媳妇身上哪里有个痣都传得有来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