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靠的石壁开始出现裂缝，越瑿的眼白泛起了红色。
“醒醒吧?再怎么发疯，人都主动出去了。”篁靠在石壁，语中充斥讽刺。
他抬着猩红的双目看着篁，撑着地缓缓起身：“你认识我。”
篁勾起唇角，眉头怪异地皱起，模样夸张：“你是北海黑玉，我怎么不认识?”
女人摇着腰，靠近越瑿，指尖点在他滚烫的眼皮：“北海黑玉，眼上一道疤，谁不知晓呢?”
二人几乎是身体相叠，脑子痛得厉害，越瑿心中不断地疯喊，他是越瑿并非黑玉，可如何也出不了声。
眼看着是女人白皙纤长的脖子，越瑿缓缓勾唇，手若有若无抚着篁的脖子，待篁察觉不妙时，她已经被掐着脖子高高举起。
从越瑿衣领之处蔓延上细碎的伤口，他笑容全无，话声冷硬：“你和黑玉是什么关系?你认识苍灵吗?徐究是谁?”
篁的脚悬在半空，脸色泛紫，意识到自己的挣扎没有一点用处，她沙哑着嗓子低声叫道：“苍灵马上就会进来，你信不信?如果她看到了，黑玉......你，你就死定了。”
脖间刺痛，越瑿根本没有松开手指，反而掐的力气更大：“篁，你不要骗我，刚才你不是已经张开结界了?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徐究是谁?”
她已经没有气力来说话了，只能勉强憋出几字：“你，你不是知道的吗?”
背后剧疼，越瑿将她狠狠撞在石壁，膝盖抵在脆弱的腹部，篁不由吐出酸水。石床被越瑿用剑斩裂。
似乎还觉得不怎么痛快，剑高举于头，劈斩耳侧。越瑿五指扣在女人的额上，话声低柔：“等一会儿，苍灵进来，你怎么说?”
篁颤着红唇答应道：“我知道怎么说，璇秦宝境，璇秦宝境!”
不说还好，一说脖间的力道更重，面前的人挂着笑，语气阴森：“你知道的很多嘛?谁告诉你的?”
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的人影逐渐模糊，结界外的声音缓缓传来：“阿玉!你们聊好了吗?”
脖上的禁锢稍减，篁借此挣脱越瑿的禁锢，挥手撤开结界。
结界一撤，苍灵拖着披着的外袍，慢慢走进洞内。见到满地狼藉，她狐疑道：“你们做了什么?”
她小步跑到越瑿身旁，抬头查看他身上有没有破口的地方，余光闪过一点红色，她抬起脚尖扯着越瑿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
“到底怎么了?”苍灵盯着脸上的伤皱眉，微凉的指尖抚在眼皮上，“篁姑娘?你?”
脖上的掐痕被纱衣掩盖，只是脸色惨白，篁摆了摆手，想起越瑿的威胁，她笑容镇定：“还能有什么事呢，我有疯病，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自己。公子的问题，我只能说璇秦宝地罢了。”
苍灵望向远处的洞口，雨势很大，璇秦宝境定要等很长时间，这次下来问了也是白问，他们都知道要去璇秦宝境。
无奈地摇着头，她拉着越瑿向篁道别。红裙女子抚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子对着苍灵缓声道：“越瑿公子，你得好好想想......”
越瑿脚步稍顿，接着抱起苍灵，朝着雨幕之中走去。
身上的外袍小心地罩在两人的头上，苍灵看着他眼上的疤痕疑惑道：“阿玉，这个疤痕是自己长出来的吗?看着像是很久的样子。”
他冷着脸，走出小道，沉默走进玉梯的莲群中。
“阿玉，你不要走了。”苍灵蹭在越瑿耳边，抱着她的人没有丝毫想停的预兆，“阿玉，对不起!”
越瑿脚步刚停，怀中的人便抱着脖子语速极快道：“我，我其实也不想你和那个篁姑娘单独一起的。脑子一蒙就在外面了!我......我也很后悔的!”
眼底猩红泛起，他压着痛意道：“脑子一蒙?呵?脑子一蒙?婴婴，我认真问你一个问题。”
“我喜欢阿玉呀!”苍灵压根不等他将问题说出，抢答道，“司春也好，苍灵也好都喜欢阿玉呀!我也喜欢!”
头上用来挡雨的衣袍被她掀开，薄唇一烫，苍灵揉着他的头道：“亲了!阿玉，要不要再亲一个!”
猩红消散，越瑿无奈地按在自己唇上：“你又是怎么回事?谁教你的?”
女孩儿指着自己，占着抱着的优势，又低头吻上了额：“我教我自己的，我感觉这样你会开心!”
坐在自己手臂上的孩子完全是在耍赖皮，可却是戳中了越瑿的点。他搓了搓鼻尖，哼笑：“我的确会开心，不如你每次让我和其他人谈话都给我一吻。”
发已经被雨水打湿，一缕缕湿发沾在他的额前，苍灵俯身将湿发别在耳后，神使鬼差又是一吻：“隐蔽一点!但是我肯定会亲的!”
越瑿不说话了，他盯着对方翠绿的眼睛，将额上的小手停在唇边。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轻轻一触，桃花眼泛着星光。他无声说了三字。
苍灵一愣，耳后微红，她点头轻声道：“可以的，但是也要隐蔽。”
湿袍盖在头上，越瑿抱着苍灵晃悠着步子回到房间，自然又是借助玄峰弟子的飞剑御剑到启光门。
屋中暖和，湿袍被晾在火盆边上，热水也已经倒好。
二人都换洗好衣物。苍灵缩在被中，看越瑿在房中忙活她笑道：“就是湿衣你也要忙活好长的时间，更别说那个篁姑娘那里满地的碎石，我还瞄见她好像连睡的石床那里都有裂开的痕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