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签道士微微皱眉，不着痕迹的扫了莫欢一眼。
莫欢见道士来了，立刻表明了给水官捐金身的意思。她着重表明多花点钱也无所谓，要个好的。
道士没有一口应下，反而请她稍等，自己去卜卦那边摇了几下。
这解签道士算是白云观里的二把手，入门几十年，虽然不算多么有能耐，但解签还是不错的。
他摇了签筒，卜了几挂后，委婉的婉拒了莫欢想要捐金身的要求。
莫欢之前异常的举动，加上卜出来的签文都显示，那位水官大帝根本看不上她捐的金身。
怕自己看错了，道士还专门多卜了几卦。
结果卦象显示都一样：不需要，不容许，不同意，气性大着呢。
莫欢不可置信的瞪着道士，现在还有送上门的钱都不收的!?
她气怒追问，“为什么?”
道士委婉的解释几句，莫欢根本不接受。
她愤怒的道：“难道是嫌我捐的少?你们也别太黑心，能拿到钱就该知足了!”
这话让道士的脸沉下来，他不想和人争吵。
他们白云观不是旅游区卖门票的道观，能来这里上香的大多都是香客信众，就算有不信这个的，也持着尊重的态度。像眼前这种专门跑来上香捐金身，还大放厥词的，道士还是头一回见。
他不予理会莫欢，莫欢却不肯让道士走。
经纪人好言好语的劝着，一个劲的赔不是。看在经纪人的态度上，道士脸色稍稍缓和，但对于莫欢要捐金身之事依旧是回绝。
莫欢快气疯了，最近一连串的不顺累积起来的压力一股脑的就要爆发。
突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因为你不诚心，祖师爷自然看不上你捐的金身。”
这声音清清脆脆的，也十分熟悉。
莫欢扭头瞪着偏殿门口的人，眼睛快能喷出火来。
唐、洛、汐!
洛汐是来请祖师爷的镀金塑像回家的，白云观通知她塑像做好了，她没耽搁就过来，结果刚进偏殿就撞上莫欢闹事。
近距离亲眼所见，她能感知到莫欢身上的气很萎靡，但也没到最低谷。看来祖师爷还是有分寸，会让莫欢很倒霉，却不会危及生命。
只是莫欢身上带着这个倒霉BUFF，一直不解决只会越来越不顺。最起码那些逗留人间的鬼最爱戏耍这种人，被神灵所厌恶之人，是鬼怪最喜欢作弄的。
解签道士显然是知道洛汐的，打了个招呼：“唐小姐，水官大帝的塑像是今天请回去吗?”
洛汐点头。
道士引着她往里走，路过莫欢时，洛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你最好将那些不敬的念头收起来，规规矩矩的道歉。祖师爷校戒人间罪福，心思不正是蒙混不过去的。”
被当面教训一番，莫欢脸色僵硬。气恼之余，又怕唐洛汐拆穿自己的身份。
因为刚才的骚动，偏殿门口聚集了一些人。若是自己的身份被叫破，那明天的热搜肯定满满都是针对自己的恶意。
莫欢不再提捐金身的事，憋着气转身离开白云观，经纪人只好无奈的跟上去。
*
从白云观返回帝都不堵车都要三个多小时，莫欢早上起不来，他们是中午出发来白云观的，这下返程都傍晚了。好在天色还不算晚，只是蒙蒙黑。
他们来的时候走的高速，返程时也不知道经纪人在想什么，开到上高速的路口竟然跑神，错过了进高速的机会。
经纪人想要调头回去走高速，莫欢不愿意。
都开出来这么远了，何必浪费时间回头。走老路和高速时间也差不多。
经纪人想想也是，就继续往前开。
老的公路上车很少，路况和高速不能比，显得格外安静。
开到一半车抛锚了，天色此刻彻底暗下来，约莫快八点的光景。
经纪人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都快习惯这种倒霉的感觉。他也没抱怨，拎着工具箱下车检查。
莫欢坐在副驾驶上，拿着手机玩。
玩了一会儿她觉得经纪人也太慢了，抬头打算催催，结果看到经纪人惨白的脸色。
经纪人僵硬的拉开门，突然道：“你看前面，路的右边那块是不是有个白影?”
莫欢被他吓了一跳，看了一眼。
乡镇公路并不宽，也没啥照明。
天色漆黑，靠着月色和车子的灯光能看清一小段路。路面白花花的，什么都没有。
她白了经纪人一眼：“什么都没有，你别自己吓自己!”
经纪人脸色依旧白的渗人，他刚刚修车修的好好的，眼角余光瞄到公路右前方一抹白影，简直像是站了个人。
这里是人烟稀少的老路段，周围是荒山野岭，连农户都没有，哪里会有人出没。
想到莫欢最近的霉运，经纪人出了身冷汗，吓得赶紧回到车上。哪怕莫欢说那边什么都没有，他也还是有点怕。
莫欢忽然摸了摸胳膊：“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凉?山里的温度就是低，这还没到八点呢就这么冷。”
经纪人脸色更白，他颤抖的挤出声音：“会不会……撞鬼了。”
莫欢刚想让他别胡扯，就听到车外面传来动静。像是路边的石子被踩踏踢起，发出细碎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