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做出了可能是史上最迅速的反应。
一把拉起姜湛的手，直接往拐弯的胡同那里冲。
姜总害怕姜白摔倒，毕竟雪天路滑，他尽量跟着姜白的步伐，护着她。
就在两人身影消失的刹那，四合院的门再次被打开。
刘晓红追出来，没看到人，又被傅惠晴叫了回去。
“没事的，小孩子身体好，这雪一会儿也就没了。”
谁都没注意到地面上，那是两人并排跑的脚印。
姜白到了拐弯处，就松开姜湛的手。
姜总：“……”
手冷。
但不在短信里，这话真不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姜总本来没想发‘我没有腊八粥吃了’这条短信的。
但一想到同年陪伴自己的外公外婆都去世，只剩下姜白了。
他就拼命的想要抓住这根稻草。
姜白说：“你开车了吗?”
姜总摇摇头。
他走路来的，走了一个多小时。
姜白认命，打开手机上的打车软件……
姜湛说：“我叫罗跃接我们，他就在这一片住着。”
果然，有了姜总的电话，罗跃不到五分钟就出现了。
罗跃看着不知道在雪里站了多久，整个人都有点湿哒哒的姜总。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
姜总却吩咐的毫不客气：“你回家去，借你的车用一下。”
罗跃：“……”
好，果然不该同情姜总。
姜白尽职尽责的扮演自己路人甲的角色，假装不认识罗跃。
姜湛也不打算告诉其他人自己已经跟姜白相认了。
于是罗跃，还穿着毛衣就因为姜总命令赶过来的罗跃，在小雪中瑟瑟发抖的往回跑。
姜湛和姜白上了车，车里暖气开着，已经比外面要热了。
“别担心他，他冬天都敢光着膀子下河游泳，冷不到他的。”
这话一出，不只是姜白，就连姜湛也暂时失了声。
姜白想，自己是不是也不应该出来。
因为姜湛这个人，也敢在大冬天光着膀子下河游泳。
——冷不到。
姜总自己拆了自己的台阶。
只能尴尬着打破沉默：“我们去哪儿?”
姜白说：“去超市，然后去你家。”
姜总所在小区楼底下的二十四小时超市卖的都是一些比外面物价贵个五六倍的蔬菜水果。
这会儿姜白也不心疼姜总的钱，挑了糯米、绿豆、赤豆、扁豆、红枣等八样东西。
姜总刷完卡拎兜，任劳任怨。
小区里，姜总拎着一大兜豆子，走在姜白旁边带路。
——回家。
十年间没过过腊八节没喝过腊八粥的姜总。
看着厨房里那个正在切红枣去核的身影，只觉得暖到了心间。
尤其，那个人还穿着自己不合脚的宽大拖鞋。
这一点让姜总眸色暗了又暗。
姜总这间公寓不接待外客。
罗跃、丰泉、家政阿姨都有他们自己的拖鞋。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姜湛说：“你可以直接进来，随便踩。”
但姜白看着姜湛客厅那昂贵的羊绒地毯，再看看自己一路上踩了无数雪的鞋子。
还是选择换了……姜湛的拖鞋。
至于姜总自己，没穿鞋。
姜白处理完所有食材，先把这些全都放入一个小锅内，文火煮开。
又转到高压锅，闷一个小时。
这已经算是最快的煮八宝粥的方法了。
客厅里的钟表此刻也推移到八点过。
姜白知道姜湛的口味，没放糖，只有几颗红枣提香。
八宝粥被盛出来的那一刻，姜湛又昂起了头。
#今天姜总…掉眼泪了吗#
姜白从橱柜里拿出白瓷托盘，端着小碗。
摆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一个晶莹剔透的汤匙。
“腊八节愉快。”
姜总坐在姜白对面，小心翼翼地拿起汤匙，手指都在颤抖。
姜白托腮看着他。
姜总差点面红耳赤。
一碗热腾腾黏糊糊的腊八粥下肚，姜总短路的脑袋才重新恢复。
他看着姜白那边空空如也，心里大惊，问道：“你怎么不喝?”
姜白说：“我妈烧的鱼太好吃了，我吃饱了。”
姜总：“………………”
姜白没再打趣，说道：“这次的腊八节，姜湛喝到腊八粥了。”
姜总看着姜白弯弯的眉和清澈的眼，只觉得这个腊八节过的太圆满了。
“这腊八粥还是姜小白亲自做的。”姜总内心补充道。
——只希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姜总最后把姜白送到拐弯的胡同处，姜白下车，跑回家。
姜湛心惊胆战的看着姜白的身影，生怕她摔倒。
“幸好路上没有门槛。”
这话刚出，姜湛就想到在学校里见姜白那次，她直愣愣地被门槛摔倒。
扑在自己怀里。
结果那样自己都没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