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还没想好。”
兰芸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无稍许侧目，朝简余容挑了挑眉。
讥讽、挑衅、得意……尽在其中。
简余容担心，“你真答应他?”
“只要能救奶奶，我什么都可以。”兰芸抬头对着简余容扯了扯嘴角。
再说了，答应归答应，到时候还不是得看她心情。
无坐到床边，从袖中拿出银针带，整整齐齐地铺开，“帮我把病人翻个身。”
苏北疆跟简余容将昏迷的江雪娴翻转过去。
无掀开她的衣服。
昏黄的灯光下，所有人都看得清楚。
老太太后背有一块拇指粗细的血痕，从肾俞穴附近蔓延开来，虽说颜色不是很深，但布在老人苍白的皮肤上，看起来还是非常明显，就像一条张牙舞爪的千足虫。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无抽出银针插进江雪娴的肾俞穴，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每隔一根手指的距离就是一枚银针，直至将那条千足虫钉在背上。
很快，银针最低端变了颜色，犹似黑雾爬上来，一点一点地染透。
千足虫也好像越来越淡。
兰芸看见了希望，问和尚：“大师，是不是只要把背上的蛊毒抽离出来，奶奶就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无掏出手帕擦了擦额上的细汗，不紧不慢地解释道：“在湘西有成千上万种蛊毒，唯有中了癫蛊才会散出如此阴寒之气，正如你们所见，中蛊之人表面不会有任何伤口，但脏腑却被体内的蛊虫不断蚕食，直至最后毒发那一刻疯癫至死。”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现在用银针也只是暂时控制了她体内的蛊毒蔓延。”
兰芸神经再次倏地一紧，“那，那到底要怎样才能根治?”
无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嗓音清清淡淡，“以命换命。”
第510章 最好的惩罚
无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嗓音清清淡淡，“以命换命。”
话还未落地。
苏北疆第一个冲出来，“只要能救雪娴妹子，一条命算什么，让我来。”
苏月蝶拉住苏北疆，“爸，不行啊，要是干妈醒来知道你……她肯定会受不住的，要不还是我来吧，毕竟我住在容城，很少回来……”
楚延抱住苏月蝶，“不行，小蝶，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我……”
“你们都别争了，事情因我而起，就该由我做个了结，”说话的是简余容，他捏紧兰芸的手，眼里是不舍和愧疚，“媳妇，你要好好的……”
兰芸板着脸，冷声威胁道：“你再说一个字试试?!我现在就拿剪刀戳肚子，你信不信?!”
“……”简余容纠结，“但奶奶是因为我……”
“不是因为你，”兰芸面无表情，却让人觉得凶狠，“是谷筱妮，她做的事，我就要她付出代价。”
其他人有点懵，这跟谷筱妮有什么关系。
兰芸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就把谷筱妮拖进了房间，狠狠地扔在地上。
谷筱妮装可怜，瑟瑟发抖地抱紧自己，“芸姐，你不能因为我眼睛看不见，就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啊。”
“别仗着自己看不见，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兰芸扯起她的头发，迫使她面向躺在床上的江雪娴，“你给奶奶下蛊，这可是你亲口承认，怎么现在想要矢口否认?!”
是她给江雪娴下蛊?!
苏北疆厉声喝道：“混账东西，自你住进来，我们好吃好喝伺候，有什么地方亏待你了?为什么要给雪娴妹子下蛊?!”
“我……我没有，”谷筱妮说哭就哭，眼泪汹涌而下，可怜巴巴地，“苏爷爷，我真的没有，简奶奶对我那么好，我怎么会害她!?”
“筱妮，你太让我失望了。”简余容走上前，痛心疾首看着瘫坐在地上谷筱妮，“你救我一命，如果你想，我可以把命还你，但你不能害我家人。”
谷筱妮一把抱住简余容，“简哥哥，我没有，真的不是我。”
简余容弯下腰，微微抬手，将谷筱妮的下巴攫住，“你出身湘西，祖上精通蛊术，不是你，还有谁?”
语气冰寒沁骨。
谷筱妮就像被一盆凉水浇下来，直击心底，大急：“简哥哥，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晚了，”简余容将她甩到地上，站直身子，看向床上的江雪娴，“你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谷筱妮突然怕了，蹭着脚丫子往后退，“你们想干什么?!”
“你说呢?”兰芸上前将人拖到床边，“就想让你也尝尝这癫蛊的味道。”
“不要!不要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奶奶被癫蛊折磨致死，所以她比谁都清楚癫蛊的厉害之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兰芸暗叹一声，转而对和尚说，“大师，开始吧，以命换命。”
种下的蛊毒，不能脱离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