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了。
她都懂了。
姜小轻离开姜德丰家，扶起地上的自行车，飞驰而去。
……
晚上七点，天色已黑。
姜德祥他们陆陆续续回家，方虹在厨房烧饭，家里三位男性都在堂屋里围坐一圈。
“小轻咋还没回来?”
姜德祥已经听说姜小轻去姜家村找陈巧凤的事了，他还是忍不住担忧，“都天黑了……”
“是不是巧凤姐留她在村里吃饭啊?”姜禾道。
初三之后，姜小轻跟陈巧凤关系变得很好，姜家也会留陈巧凤吃饭。
“可能吧。”
姜德祥虽然点头，可还是坐立不安，“不过也太晚了……在那边吃完饭，回来就更晚了，我回村一趟吧。”
闺女一个人在外头，他也不放心。
“爸，我去吧。”
这时，姜舟道：“你不是还要跟妈卤明天的菜吗?我去接小轻吧。”
姜舟眼底带着担忧，姜德丰已经出狱，即便他不说什么，姜小轻看到他，恐怕也会有其它想法。
姜舟有些懊恼，他之前都没想到这个。
“咚咚。”
就在这时，院子的大门敲响。
“我去开门!”
瞬间，堂屋里三个人同时朝院子那边跑去。
尽管嘴上没有表达太多，他们在心里其实都担心着姜小轻。
“唰!”
下一秒，大门拉开。
不是姜小轻。
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带着压迫性的颀长身影。
萧湛站在门外，尽管打扮是如此拉风，可当他看到门后三个男人跟他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还是懵了几秒。
“谢……谢谢迎接?”萧湛少有的犯傻。
同时，他也在不解。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
晚上八点，姜家村村尾。
坐落在村尾的一家老旧院子里，这是姜小轻曾经的家。
后来他们一家搬走，这里就空了下来。
尽管隔壁苗婶婶偶尔会过来打扫，但长期没人住的地方，总会少一些人气。
冷冷清清的。
姜小轻坐在前院门槛上发呆。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只是发呆。
整个院子只有她一个人，隔壁有邻居的欢笑声，可那温暖的笑意话语流转到这个空落小院后，也跟着冷清遥远了些。
“啪。”
就在这时，前院里有了一些动静。
“怎么不回家?”
一个低沉醇厚的嗓音，在姜小轻的头顶响起。
一双黑色皮靴停在了她的视线。
姜小轻抬头，看到了一张比上次要憔悴一些，染着冬夜淡淡霜意的熟悉脸庞。
她怔怔，呢喃出声：“……家?”
姜小轻红了眼睛。
☆、第五百九十五章 爱并非什么无端而起的东西
萧湛一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
他犹豫了两秒，似乎是不知所措。
紧接着，萧湛动作有些缓慢的坐在了姜小轻的身边。
两人并肩。
沉默再次袭来。
姜小轻低下了头。
“差点忘了，这里也是你的家。”萧湛打破沉默，说了一个尴尬的笑话。
说完他就后悔了。
这种无聊的话，怎么让人接口?
可这时，姜小轻却抬起了头，扭头看他。
眼睛还有些红红的。
姜小轻忽道：“什么是家呢?”
听到这话，萧湛一愣，眼底带着些许疑惑。
姜小轻……跟她家里人吵架了?
不可能。
萧湛来时，已经听说了前因后果，于是他才来到了姜家村，准备把晚归的姜小轻接回去。
姜舟也没有拦着他，只是让他带姜小轻回来时，避开姜德丰就好。
萧湛也没多想，姜德丰的事他也知道。
可等他来了姜家村，还没去敲陈家的门，忽然有一种感觉——
姜小轻，不在陈巧凤家。
那她，会在哪里?
鬼使神差的，萧湛翻过了姜家的墙。
他看到了发呆的姜小轻。
很……
难以描述的孤单。
好像一个在阴天里被遗落在辽阔荒野的小孩。
往上看是遥不可及的天空。
往下看是荒芜一片的土地。
环顾四周甚至辨不清东南西北，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回家的路。
失神。
茫然。
还有，好似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用来无法躲开的……
绝望，与孤单。
萧湛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小轻。
那一眼看过去，与其说是心疼，倒不如说是窒息。
仿佛他在那一刻与姜小轻感同身受——
他感觉到了她的痛苦。
是那样令人窒息，逃不过避不开。
到底……
是发生什么了?
“你也……不知道吗?”
就在萧湛盯着姜小轻发呆时，少女有些失望的声音响起。
萧湛猛的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