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罪谁不好，竟然敢得罪你？”段天明也哈哈笑了，这句看似儿戏的话有种莫名的说服力，让他瞬间安心不少。
更重要的是，刚才的讨论中对方给了不少极其有力的建议，最终方案于云峰资本、于他本人而言没有一丝风险，既然如此，何乐而不为？
挂断电话，陈添愉快地滑躺下去，没来得及扔开手机，位薇便打了进来，一接通就叫：“好饿呀！”
还没躺平的陈添自觉起身，“来，给你煎牛排！”
“好啊好啊，我要七分熟，黑椒的。”
天骄的事告一段落后，他闲了许多，可看位薇主导一秒贷项目已经渐入佳境，便乐得旁观，一笔没掺。位薇时刻牢记自己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趁这机会可劲儿地压榨他，十天里有六七天都要到观云悦吃晚饭，一来二去，陈添的厨艺已近炉火纯青。
作者有话要说：
天凉了，总得找个人破产吧？
第60章 自食其果
赵中杰心心念念地等待段天明来跟他签合同，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兴师问罪。
他当初为了配合秋红叶，从公账上挪用了不少钱，甚至还以公司名义搞了好几笔贷款，现在全被翻了出来，摊开在所有股东、员工面前。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外表还算光鲜的蜜蜂，骨子里已经千疮百孔。
段天明以此为筹码，把估值从20亿直降到2亿，原本2亿换10%股份的投资计划，直接变成以1亿人民币收购他手里全部股权。
赵中杰做梦都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这不是投资人压估值，这是强盗趁火打劫，是豺狼在啃噬他的血肉。
他迅速奔走，寻找盟友。最先拜访的就是前两轮投资人，毕竟这两个大股东也是压估值的受害者。可是，因为之前的倒行逆施，这两个合作伙伴对他早没了半点信任，加上段天明又许诺赠送5%的股权，他们早已倒戈。
赵中杰感慨着世态炎凉，同时憋着一股气。反正他手里有51%的股份，不想卖的话谁也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他背后还有坚实的后盾——蜜蜂的管理层和广大员工，那是多年来和他并肩作战的战友，甘苦与共，休戚相关。
他怀抱巨大的期望回到公司，准备带领兄弟们奋战到底。不料，迎接他的却是这样一幅画面：
几个总监带着齐刷刷的员工聚集在办公区，乌泱泱的人头和令人窒息的低气压逼得他喘不过气——他得力的左右手聚拢了全部手下，用兵谏的方式强迫他接受云峰的条款，离开公司。
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这些以前对他溜须拍马、极尽谄媚的人，这些用他发的工资奖金买车买房的人，心里的绝望像无边的黑洞，他红了眼，嘶声吼道：“你们要造反吗？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过河拆桥！数典忘祖！”
销售总监冯飞只问了两句话，“欠了两个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你挪用的公款要靠什么来还？”
赵中杰瞬间哑火，他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利益面前，说什么都是废话，要怪只怪自己瞎了眼，人太蠢心还野，现在自食其果，与人无尤。
三天后，他失魂落魄地签了合同，把一手创办的企业拱手相让，1亿收购款全部被用来填公账还贷款。走出蜜蜂时，他两手空空，一文不名，还背负着欠堂姐赵中灵等亲友的债务，落魄得比丧家犬都不如。
这次打击让他元气大伤，回家后每天酗酒度日，妻子苦劝不听，一气之下带着孩子离家出走，直到有一天，久违的薛念念找上门。
他早已听说，段天明空降了一个董事长后，把冯飞提为总经理，又大费周章地找回了薛念念出任常务副总。这两人都是蜜蜂的创业元老，很快就主持公司度过风波，走入正轨，过得那叫一个风光，现在登门，大概是想打落水狗吧。
薛念念剪了短发，穿一身利落的职业装，在满地狼藉中艰难地寻找落脚点，一步一步走到桌边后，放上了一张银行卡，“近两年你给我的钱都在这里，密码是你生日。拿去做点生意吧，也许可以东山再起。”
赵中杰震骇地抬头，眼睛因连日的酒意而通红，等她离开后，他才不受控地抽着嘴角，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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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几个月时间，位薇带着第三方机构，把一秒贷的业务脉络彻底梳理了一遍。
杨瑞异想天开，又急于求成，战线铺得特别广，抵押贷、信用贷、工资贷、消费贷等市面上能找到的贷款类型统统都做，靠红包、补贴来拉新的政策吸引了大量薅羊毛党，交易规模和用户数量是上去了，可用户平均质量和信用度却急剧下降，进而导致坏账率节节攀高，平台盈利空间被不断压缩，品牌形象也无比混乱。
问题比陈添所想要严重得多，他心里暗骂杨瑞不靠谱，“你准备怎么办？”
“要改善这种情况，就必须根除弊端，全面调整业务线。”位薇电脑里早就形成了详实的解决方案，现在口头上就只挑关键思路讲给陈添听。
首先呢，那些审核门槛太低的产品一定要砍掉，这样才能把信用差、还款能力弱的劣质用户拒之门外，进而降低坏账率；
其次，削减业务线后只剩下单一的房产抵押贷，需要开拓新的优质产品，她设计了汽车抵押贷和装修贷两种，经过测算，可以实施；
再次，降低不健康的高利率，让平台也有利可图，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
至于加强风险管控之类的常见措施她虽然嘴上没提，但每一项都拟定了执行细案来保证落地。陈添也很默契地没问，只是仔细咂摸着她说的这几项，“需要我做的，就是协助落地汽车抵押贷和装修贷这两个新产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