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镇定片刻，声音洪亮高昂地讲道：“上周，我和夏导对拍摄方案进行了细化，第一、就是确定前期沟通中遗漏的问题，发现设想和实际拍摄之间会有出入。再次，就是去看了现场拍摄的场景，确定如何场地的使用情况以及拍摄费用，最终修改之前报的拍摄预算……”
季音音条理清晰，一条条地解释着关于拍摄的详细内容，让原本愤怒的莫莉脸上逐渐有了微笑。
“最后，今天我们要敲定最终的拍摄时间。”季音音做完工作总结之后，她快速地加上了这一并不是她工作职责的决定。
夏正浩看着决断利落的季音音，仿佛跟之前认识的她不一样了。
季音音害怕天语公司迟迟不下决定，要是这样，他们又得耽误一周的时间。
莫莉一抹红唇，性感冷艳，她眼神落在季音音的纯白衬衫上，思索着季音音刚才几乎以命令语气说出来的要求。
其实这次视频拍摄天语同时跟两家公司在洽谈，莫莉以及上司都比较倾向田园文化，但是无奈田园出的预算太高，所以一直拖着，另一方面，公司也想多考察夏正浩他们的实力，
“时间是可以敲定，但是最终预算低2%。”莫莉态度坚决，毫不让步。
何总不想丢了这个大单，谁都知道这个单子拍完之后，田园文化在业内的资源肯定会再上一层台阶，可预算如果压低，下一单在业内也会不好做。
她对莫莉呵呵笑着：“莫小姐，预算这个事我们已经压得最低，况且我们的导演都是国际知名导演，没有比这更低的价了。”
何总像是在上演苦肉计，站在一边的季音音尴尬地杵在空中，她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提起定时间这茬。
莫莉翘起了二郎腿，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这个公司预算就是这些，我也是代表公司，也很希望能跟贵公司达成合作。”
季音音心想，这甲方果然是爸爸啊，这连合同还没签的甲方都这么嚣张，要是给他们干活，那得受多少气啊。
夏正浩清了清嗓子，对目中无人的莫莉说道：“莫小姐，我们拍摄费用和预算都是压倒最低了，而且出的活在业内都是有品质保证，而且我认为，你们不会再找到比我们更便宜拍摄效果比我们更好的团队了。”
莫莉被夏正浩说的哑口无言，她看双方僵持不下，只得拿包起身：“那好吧，那就不好意思了。”
这次合作最终以失败告终，一时间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灰心丧气。
而季音音更是觉得自己捅了大篓子，要不是最后多嘴在会上说“要敲定”，说不定最终结果也许不会是这样呢。
何总也没有了往日的昂扬斗志，这样被甲方捏着鼻子走的合作谈不成也罢，可是因此影响了大家的士气可就不好了。
见季音音等人都无精打采地坐在工位上，何总拍拍手召集大家：“好了，大家别灰心，公司也好久没有举行过活动，现在我提议今天晚上去聚餐，怎么样？”
任晗附和着何总，她一直为刚才的准备不充分而感到愧疚，一听何总这么提议，她带头起哄着：“好啊，好啊。”
季音音看了一眼夏正浩，他仿佛没有为刚才的不愉快受影响，仍然看着他的影片。
“夏导。”季音音轻轻地唤了一声，夏正浩带着耳机没听到。
季音音又戳了戳他的胳膊：“夏导。”
夏正浩茫然地摘下耳机：“啊？怎么了？”
“何总说去聚餐，你去吗？”
“我下午还有事，就不去了。”夏正浩不喜欢和同事半生不熟地喝酒、吃饭。
何总就站在季音音和夏正浩对面，听到了夏正浩说的话，她脸也拉下来了：“好了，那既然夏导没时间了，那就改天吧。”
季音音觉得很是茫然，这何总也是好心好意，感觉夏正浩很不给面子一样。
“夏导，你真的不去吗？”
季音音再次地对夏正浩挤眼神，她可不想忍何总不高兴。
夏正浩没回答，他继续挂着耳机看片子，没理身边的季音音。
季音音有些不解，虽然她心里明知道这种公司聚会大家都不想去，可即便大家心里mmp，但行动上积极响应啊。
就夏正浩一人是，心里mmp，脸上也mmp。
真是牛逼。
这下单子搞黄了，聚会也没影了，季音音反倒一身轻，一下班她就早早收拾东西遛了，也没理整天都一脸严肃的夏正浩。
季音音走到了地铁站，虽然帝都的七月闷热无比，可是午后的晚霞却温柔动人。
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好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天空是什么样的，一直埋头苦干的小螺丝钉，经历了失败的螺丝钉，在辽阔的天空下显得多么渺小，可即便是这样，她这颗小螺丝钉也有自己的价值。
在季音音抬头仰望天空的那一瞬间，她的手机嗡嗡响起了。
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季音音心里琢磨着不会又是于飞吧，她本不想接，可万一要是他再去找林乐怎么办？
最终季音音硬着头皮接了电话，是一个熟悉的女声。
“你好，季音音。”
季音音思索着这个熟悉的女声，便听到那边继续说道：“我是莫莉，有时间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