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阳愁的一晚上没睡，昨晚关瑞南走后，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外婆的主治医师李主任突然告诉他：原本定在明天十点的手术怕要做不成了器官捐献家属来医院闹，指名要江海阳见他们，否则心脏他们不捐了江海阳看见他们领了一大群人，其中三个是老人的儿女，还有两个他没见过江海阳借用了医院顶楼的会议室，他道：“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说好什么？你还知道说好了”说话的是大女儿，她挥舞着双手：“当初我们怎么说的，是不是说的你要负责我爸生前的住院费用”
“是”江海阳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说的“那你给了么？住院费给了么？我们这边把忍着心痛把老人的器官捐给你们，你可倒好，说话不算数啊”
江海阳有些觉得弄不清状况：“阿姨，住院费我给了啊”
“给了多少？”她指着他
“五万啊”
大女儿冷笑一声：“哈！五万？谁告诉你五万的！”
江海阳拧着眉，确实没人告诉他五万，是他自己去医院缴的，当时医保结算处告诉他报销之后是五万大女儿从包里拿出一叠纸，是住院凭证单她扔在桌子上：“你自己看看，五万？五十万差不多”
江海阳拿起看了看，总共十多张，其中有几张是做化疗的收费单江海阳越看越觉得奇怪：“不是说老人是正常的生老病死吗？”
现在突然拿出一沓子化疗、放疗费
一张就好几万
十几张放在一起大概有二三十万
大女儿噎语：“你甭管老头怎么走的”她点着桌子：“当初说好的住院费你负责，现在你可以反悔，心脏我们不捐给你们家了，就这么简单”
江海阳眉头皱的紧，他问：“大概多少钱？”
大女儿看了一眼收费单：“零零散散加起来有三十二万，我们也不为难你，一次清完三十万了事”她又道：“明天照常给你外婆做手术，咱谁也不耽搁谁”
江海阳现在当然拿不出来三十万，他原先存的三十五万，五万缴家属的住院费，另外三十万是他准备给外婆做手术用的现在他也拿不出来啊，他去哪再拿三十万给人家“阿姨，我现在，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那我不管”
“能不能等等，等明天外婆手术做完，我，我可以签协议”
可惜人家并不会因为他的低姿态而可怜他：“刚刚不是说了么，你拿出三十万，心源我们捐了，等做完手术，那一切不都凉了”
“我可以打欠条”
“我不要欠条，你也别打”大女儿翘着二郎腿江海阳好话说尽，谈了半晌
最后谈出的结果就是，他先拿出二十万，明天心脏移植手术照常做江海阳拿出手机，连什么时候没电自动关机他都不知道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他出去找了个电话亭，给常林打了个电话常林正睡的香，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吵醒了，心里烦的不行“常林，你没睡呢吧”
常林迷迷糊糊的：“嗯，谁啊？”
“我，我是江海阳”
“喂，哥？是你吗，哥”他猛地睁开眼睛“是我，常林，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江海阳理了理思绪：“常林，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你现在手里有钱吗，先借给我二十万，到时候我还你”
常林被吓了一跳：“你出什么事了，哥”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要是没有二十万，有多少先借给我，行吗”
“有有有，没有我去给你借”
“先别挂，你直接来虹市找我吧，记住务必天亮之前赶过来”
常林挂了电话，披上衣服就去县城里了，县城里的自助银行是二十四小时的，他这两年存了不少，大概有小十万“不行不行，这也不够啊”常林站在服务机前面挠着头，这离二十万差的多啊常林经常给人修水管，认识的街坊邻居也多，但这大半夜的，找谁去啊他找了几家和他关系不错的，有的直接告诉他没钱，有几家连门都不给他开最后常林去了村长家，好说歹说最后借了六万块钱他一看现在已经快凌晨了，赶紧坐火车去了虹市江海阳站在电话亭给阮云打了个电话，一直没人接，应该是睡着了常林是早上五点到的虹市，找到江海阳时已经快七点了江海阳把十六万递给捐赠者家属的时候，他们还特不乐意“哎呀，说好的先给二十万，你这就拿十六万”
江海阳鞠着躬：“阿姨，我现在真没有那么多，你放心我一有钱马上就给你”
他从兜里拿出张纸：“我给你写条”
江海阳把那张欠条递给她，她这才没说什么手术照常做了，很成功
大夫交代还要在监护病房里待一段时间，等稳定了，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江海阳现在是一贫如洗，但他很满足，外婆手术做完终于有救了，他也终于可以让外婆见见他的爱人阮云了“谢谢你常林”江海阳拍着他的肩膀，这是他兄弟“嗨！这有什么的，我这条命还是你救的呢！”
江海阳招呼他去家里，他在路上告诉常林阮云和他在一起了，他还在虹市租了间房子，阮云他们两个住一起常林也替他高兴：“呀！这回真得叫小嫂子了”
江海阳笑着拿钥匙开门
前一天下了场雨，屋里阴沉沉的，空气里都透着股湿气“阿云”江海阳推开门，茶几上还放着她吃过的零食袋江海阳别过脸，又想到了关瑞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