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华琅进了内室,就见他正端坐椅上品茶,神情恬淡,气度雍容,真跟个仙儿一样,欣赏之余,又觉得有些闷,到他身边去坐下,将脑袋搭在他肩上,不开心道:“我被阿娘赶到这儿来了。”
顾景阳扶住她肩,叫坐的直些,一针见血道:“她是怕你给她添乱。”
谢华琅更郁闷了,重新将脑袋耷拉回去,活像是熟透了的稻穗:“郎君,你一人坐在这儿,不觉得闷吗?”
顾景阳又一次将她脑袋扶回去,道:“不觉得。”
“怎么会不觉得呢?”谢华琅对此难以理解,勉强将身体坐直了,道:“我可不行,要是没人跟我说话,同我玩闹,非得活生生闷死不可。”
顾景阳却笑了,轻声道:“我坐在这儿,听见外边的声音,心里很喜欢。”
谢华琅竖着耳朵听了会儿,道:“人声嘈杂,虽然刻意压低了,但还是有些吵。”
“因为在办喜事,”顾景阳转目看她,眼底似乎有一汪柔和的湖水:“我听见之后便想,等我与枝枝成婚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样?只消这样一想,心里便很欢喜。”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郎君?
谢华琅不意他会这样讲,听罢一颗心霎时间就软了,凑过身去在他脸上亲了又亲,道:“九郎,你怎么这样得我喜欢呢。”
顾景阳一本正经道:“我也不知道。”
谢华琅听得忍俊不禁,目光在茶盏上一扫而过,忽然想起另一事来,坐在椅上,就着这姿势环住他腰身,戏谑道:“郎君,有件事在我心里忍了好久,我早就想问你了。”
顾景阳扶住她肩,道:“我不想答。”
谢华琅眉头一跳,不满道:“为什么?”
顾景阳道:“因为你又要说些叫人脸红的话了。”
谢华琅被噎了一下,恼羞成怒道:“我就要问!”
“问吧,”顾景阳摇头失笑,语气轻缓,却隐约带了几分宠溺:“但凡你想做的事,我何曾拦住过?”
谢华琅被顺了毛,就心满意足了,搂着他腰身,悄悄的道:“你早先给我开的药,说是用来暖宫的,我怎么喝着不太对劲儿?”
顾景阳都做好那小姑娘胡搅蛮缠的打算了,冷不丁一听这个,倒是怔楞一下,随即变了面色,伸手去摸她的脉搏,关切道:“怎么,枝枝哪里不舒服吗?”
“不应该的,”他眉头蹙起,自语道:“明明是温补暖宫的方子……”
略过了一会儿,顾景阳神情更疑惑了:“枝枝,你究竟是哪里不舒服?我竟没有看出来。”
“我哪里都很舒服,”谢华琅道:“道长,你怎么不想我点儿好?”
顾景阳虚惊一场,轻轻瞪她一眼,谢华琅却不在意,笑吟吟的捉住他手腕,带着从腰间上滑,一路到了娇俏山峦之上。
顾景阳脸一热,想要将手抽回,谢华琅却不许,压住他手腕,问:“你不是问我怎么了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它变大了!”
顾景阳真要给这小祖宗跪下了,闻言急道:“你低声些!”
“我就不!”谢华琅将他手松开,道:“别的我不管,这事你得给我一个交代!”
“这如何能交代?”顾景阳着实困窘,顿了半晌,方才道:“那药原本就是温补养身的,即便、即便有变化,也是寻常事……”
谢华琅凑过脸去,警惕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
“真的没有。”顾景阳微红着脸,艰难的反驳道:“我那时只忧心你身子,如何会、会想这些……”
谢华琅道:“你不心虚,那还结巴什么?”
顾景阳亏就亏在这张嘴上,听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也只道:“枝枝,我没有……”
谢华琅可抖起来了,站在高处,居高临下的欺负人:“明明就是想,还好意思说我不知羞,啧啧。”
逮着好脾气的郎君一个劲儿欺负,她这可有点过分了,但世间还有另一句话,叫做物极必反,一报还一报。
泥菩萨尚且有三分火性,更别说是人了,顾景阳被自家小姑娘欺负的久了,真有点禁不住了,有些责备的看她一眼,道:“枝枝听话,不要欺负郎君了。”
谢华琅抖得正欢呢,哪里能听得进去:“我就不我就不。”
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辩驳道:“人少则慕父母,知好色则慕少艾,有妻子则慕妻子,我即便有此意,又有何过?”
他居然反驳了?!
谢华琅吃了一惊,惊讶之余,又觉得事态似乎正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她微微有些不适应,顿了顿,才道:“你承认了?”
顾景阳垂眼看她,面容俊秀,神情恬淡,往她胸脯上看了一眼,道:“我就是喜欢大的,不行吗?”
这句话也忒直白了些。
谢华琅给镇住了,也抖不起来了,憋了半日,方才指责道:“真不知羞!”
顾景阳道:“早晚都是我的,早些时日照看着,日后也方便,这有什么不好的?”
这话说的,谢华琅几乎没脸听,一进耳朵,脸颊就泛起红来,要不是面前这人的神态面貌未有变化,她甚至会以为内里是换了个人。
听他说完,她微红着脸反驳:“才不是你的!”
顾景阳道:“那是谁的?”
谢华琅憋了半天,道:“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