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阳如此说了一句,倒想起另一个办法来,握住她的手,领着往另一边走。
谢华郎奇怪道:“你带我去做什么?”
顾景阳却不回答,领着她走了一会儿,转过一条小路之后,却见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人站在岸边,面容清晰可见。
谢华琅以为自己生的好看,戴上花冠不会太丑的,哪知现下真的到了小溪边瞧过之后,却觉得有些滑稽。
原因无他,她现在穿的不是女子裙裾,而是顾景阳的男装。
试想一下,一个女人做男人打扮,头上又戴个花冠,岂非有些不伦不类?
她有点郁闷了,向顾景阳道:“你刚刚还说我好看呢,原来都是糊弄人的。”
“没有,”顾景阳道:“在我心里,枝枝是最好看的人。”
谢华琅怎么都不肯相信他那张嘴了,将那花冠取下,戴到他头上,忍俊不禁道:“九郎,我看你现在也很好看呀。”
顾景阳不以为意,洒脱道:“枝枝既然说好看,那肯定是真的好看了。”
谢华琅听得笑了,牙齿雪白,嘴唇嫣红,真有种春天般明媚的气息。
顾景阳如此看着她,不知怎么,竟觉得自己心里也随之欢喜起来,控制不住的伸手过去,刮了刮她鼻尖儿,道:“走吧,我们去划船。”
顺着那条小溪向下,走不了多久,便能瞧见一片湖泊,大概是人迹罕至的缘故,水质十分清澈,远远望去,平滑如镜,美得惊人。
侍从们不知从哪儿弄了条画舫来,便停在岸边,顾景阳先迈上去,又伸手向谢华琅,将她拉了上去。
谢华琅在长安长大,是个正经的旱鸭子,见画舫上没有别人,禁不住有些胆颤,老老实实的进船舱坐好,又问顾景阳:“你会游泳吗?”
她拱进船舱的时候,顾景阳已经解开绳子,将画舫往湖中心划了,闻言回首,看她一眼,道:“夫妻多年,你不知道朕会不会水?”
谢华琅听得呆了一下,又反驳道:“我们出去玩儿的时候,又没有像现在这样,就两个人在船上。”
“哦,”顾景阳收回视线,淡淡道:“朕不会水,你呢?”
谢华琅慌得不行:“我也不会!”
她见这会儿离岸边不远,便主动提议道:“我们快划回去吧?要不,就叫个会水的内侍来。”
顾景阳忍俊不禁,都不好意思在吓唬她了:“枝枝,湖面上风平浪静,无风无浪的,你怕什么?”
谢华琅担忧道:“万一船漏水呢……”
顾景阳深深看她一眼,道:“那我们便做一双同命鸳鸯。”
“你说的倒是好听。”谢华琅嘀咕道。
如此划了一会儿,约莫到了湖中心,顾景阳才停了动作,叫它静静停下,弯腰向船舱中的谢华琅道:“枝枝,你出来看看,此处景致极好。”
那画舫颇为精致,只是略微小了些,船头也没有围栏。
谢华琅略微出去一点儿,便觉得有些心慌,紧紧拉住他手,不敢有分毫松开。
出船舱的时候,这艘画舫不甚稳当,忽然间颤了一下,谢华琅吓了一跳,忙扑进郎君怀里:“怎么回事?不会真漏水吧?”
“没有没有,”顾景阳一面搂住她腰身,一面忍笑安抚:“枝枝别怕,万事都有朕呢。”
“有你有什么用?”谢华琅愁道:“你又不会水。”
顾景阳安慰道:“侍从们便在岸边,即便真有万一,出了什么事,唤他们过来,也来得及。”
谢华琅也只能这么想了。
这境况虽有些危险,但景致却极美。
从湖中心向外望去,便见原处林木郁郁葱葱,花草芬芳,再远一点儿,那天空都是澄澈如洗的蔚蓝,宝石一般纯净。
人坐在船板上向下看,便见湖水清澈,掬一捧在手中,更是剔透,若是呆的久了,还能瞧见底下途径的游鱼。
谢华琅不怕了,反倒起了几分兴致,人坐在船边,兴致勃勃的往下瞧。
顾景阳不知从哪儿找来两根鱼竿,一根给她,一根留下,又取了鱼饵水桶来,二人便依偎在一起,静静地钓起了鱼。
谢华琅运气不错,吊起来几根细长的鱼,不指望着吃的前提些,还是很叫人兴奋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前边儿运气太好,后边儿又过了将近两刻钟,她竟一无所获,顾景阳那边儿却是接二连三的钓出鱼来。
妒忌之下,谢华琅的心都有点儿扭曲了,故意把鱼竿往顾景阳那儿扔,想着将他那边儿的鱼也惊走。
顾景阳也不气,笑微微的瞧她一眼,道:“枝枝,不许捣乱。”
谢华琅最受不了郎君这种语气了,老老实实的将鱼竿收回去,重新开始垂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静下心来了的缘故,不多时,便有东西咬钩了,谢华琅兴高采烈的将鱼竿拎起来,不想钓到的不是鱼,而是只螃蟹。
难为它没有鱼那样的嘴,还将自己挂到鱼钩上了。
苍蝇再小也是肉,螃蟹虽不是鱼,但好歹也算是收获之一。
谢华琅将鱼竿放下,小心翼翼的将那只螃蟹往下弄,然而慑于那两只夹子,总有点儿胆怯,对着研究了好一会儿才敢动手,不想还是被夹到了。
她细皮嫩肉的,冷不丁挨了一下真不是那么好受,“哎呀” 一声将钓竿丢开,又打算找帕子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