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空间很大，安静又沉冷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半晌后，才被程司令打断，
“你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对不对?”
他盯着孙子，嘴唇几乎干裂，一路上那电话里的枪响和女儿熟悉的声音一直在不断回响，折磨得他身心俱惫，
恐惧至极。
此刻看着程致远沉默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个孙子只怕是什么都知道的，
“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谁!”
程致远沉默片刻，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
“这都是你欠下的债，爷爷。”
他眼眶通红的盯着老人，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这样说着。
这是程致远第一次用这样几乎不敬的态度跟他爷爷说话。
程司令愣住了，随后便听到孙子吐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顾初衍。”
浑浊的瞳孔瞬间紧缩，这一次是更长时间的愣怔。
随后老人缓缓闭上眼睛，什么都明白了。
·
楚衍站在餐厅外的大露台上，看着沈翩跹慢慢踏着阶梯走上八楼的背影，直到她听见落地窗被关上的声音，他才转过身来。
夜风将他的短发吹得扬起来，他撑着栏杆将漆黑的海面看了许久，才转身准备走进餐厅里。
可不知为何，这脚步在即将进门的时候又顿住了。
像是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回头从亮着壁灯的阶梯一层一层的往下走去。
和刚刚走过的路分明是一模一样的，可从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却莫名有些不同的感受。
他的手指一路划过上漆雕花的精致栏杆，只觉得风都冷了许多。
第1486章 补上一句好久不见
“咦?你看那边好像亮着灯!”
同一片海面之上，有人在小型钓鱼船上遥遥指着远处的某个方向，发出了惊疑不定的声音。
隔着雾气与浩大夜幕，那从半空中向下曲折延伸的灯火显得十分模糊，有种海市蜃楼般遥远虚幻的感觉。
“不会是鬼船或者海市蜃楼之类的吧?快点拍个照发网上去!正差流量呢!”
有人说干就干的拿起手机咔擦咔擦的拍了几张照片，好在手机像素不错，勉强将重点拍下来了。
“可惜不是在直播的时候出现的，不然我的观众又要增加好多了。”
镜头里，那些灯火连成的线条在夜幕中尤其显眼。
手机的主人想了想，为了避免到时候被人说是p图，干脆又录了个视频。
这次海面上的风声和潮声都非常清楚，甚至能感觉到视频本身身处海面时的摇摇晃晃。
他满意的看了一遍，然后将视频和照片都发上了微博，文字写的耸人听闻。
【深夜钓鱼遇见鬼船!我们该不该去探险?】
编辑好内容后，他将地址定位也放了上去，然后点击发送。
这条微博就这样进入了广场，转而又被淹没在各种夜猫子活动之中，很快不见了踪影。
·
楚衍沿着楼梯一路下行，最后在一楼某个房间里推开了一个长方体的大型展览鱼缸，一条楼梯逐渐展现出来，一直向下延伸。
他抬脚走下去，脚步悠闲。
·
这是一个酒窖。
温度很低，酒架上摆满了产自各年份的珍稀红酒。
而在中间的空地上放着一把椅子，有人坐在上面，被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
她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叫人只能看见黑色的头顶。
一旁负责看守的鲨鱼见他来了，立刻站起来要说话，却被楚衍伸手制止。
一室沉默。
楚衍将那人看了半晌，才走过去，一脚踢在了椅子上。
椅脚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尖叫，那人一个激灵，慢慢抬起头来。
惺忪睡眼藏在血糊糊的睫毛底下，可当看清眼前是谁后她立刻挣扎起来，被胶布牢牢封住的嘴巴里传出呜呜的声音。
看着她挣扎了一会儿，楚衍才俯身，凑近她耳边道，
“别愚蠢的大喊大叫，我就坐下来跟你聊聊，怎么样?”
女人愣了一下，立刻疯狂点头。
楚衍便伸手撕开了她嘴上的胶布，下手出乎意料的轻，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太多疼痛。
女人似乎也很是意外，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咳了两声，才嘶哑道，
“你跟我程家到底有什么仇?你要骗我爸说我死了。”
楚衍勾着唇，将鲨鱼坐的椅子拉过来反身坐在上面，趴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人，
“之前情况较为紧急，我也没来得及跟你说话。”
“现在，我是来补上一句好久不见的。”
“玉清婶婶。”
酒窖里阴冷昏暗的灯光勾勒男人风流完美的轮廓，映在程玉清瞬间紧缩的瞳孔里，竟逐渐和多年前那个早已死去的爱人重合起来。
脑袋仿佛被闪电劈了一下，她几乎是失声尖叫出来，
“你是初衍!”
第1487章 原谅这迟到的婚纱
这一刻楚衍脸上几乎出现了怀念的神情。
他把下巴搁在手背上，喃喃道，
“真是好久都没有听见故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而对面的程玉清早已震惊得脸色大变，她死死的瞪着眼看着他，好半天才惊醒于现实处境的冰冷，嘶哑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