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明亮的眼眸暗淡下来，黑夜的繁星瞬间全被藏了起来，却还是抬起嘴角，笑出一朵摇摇晃晃随风抖的小花：“没关系。”
之后再见到越然，她就像没有问过那句话，也没有被拒绝一样。赵梓琅心里空落落的，却只是以为自己会有这种感觉，是对于那时嘴笨而产生的愧疚，见女生没有再提起，也跟着装起傻来，埋藏着不再回忆。
期末考试前的测试渐渐增加起来，但全都统一收上来等老师改完再讲解，难免有些匆忙繁多。于是老师便会把做完收上的卷子再随机发下去，让同学们在听着讲解的同时互相批改，最后再物归原主自行修正。
现在的这套卷子难度比较高，老师也说这只是作为一次尝试，看看大家的难度上限，不用太执着于成绩。
赵梓琅拿回卷子，果然错得有点多，红笔在卷面上洋洋洒洒画着对错。他顺着题目看下去，一边回忆老师的解题过程，一边试图更正错误，却看到空白处有一片铅笔笔迹。
写了解题误区，也写了建议和鼓励的话语，最后落款“越然”，还画上一个小笑脸。
下意识摸向那段字眼，却发现因为指腹擦过，导致铅笔蹭到指头上，字迹变得稍微模糊了一点。少年瞪大了眼，有些慌张失措，连忙收回手，碰也不敢再触碰到那片区域。
盯着纸上灰黑的石墨，少年心里想着，为什么不用红笔呢，为什么不是黑笔呢，是不是为了让他好用橡皮擦擦掉才用的铅笔呢。越想越别扭，越想越纠结，抿着嘴，把试卷小心翼翼藏在了试卷整理袋的最后面。
跟在名字后面的笑容，因为他细致保护的动作，笑得得意洋洋。
作者有话要说： 没人看呜呜呜 爆哭
作者真人现场激情耍赖皮
☆、十指连心
踩着自行车回学校的路上，已经能看到四周的店铺都添上了充满节日气息的装饰。
红红绿绿的颜色交错搭配却不显俗套，粘上卡通贴画，挂上彩灯彩条，微亮的灯光从一颗颗连续相接的小彩球里透出，长条的金属丝拉花彩纸随风抖着，在光线下反射出炫彩的光泽。
为了接下来的圣诞节与元旦跨年，店家都提前做好了准备，街道被布置得喜庆又温暖。可能正是因为临近年底，感受着日渐降低的气温，才更需要这样能够暖和身心的气氛。
在商家的刻意引导下，人们总能把大多数节日都过成情人节。越然下了零食加玩偶礼包的订单，再选上徐萱的收货信息后，也开始思考起该准备些什么作为圣诞礼物送给赵梓琅。
平安果好像太过寻常了，虽然寓意不错，但实际上就是苹果，班上也会用班费买上两箱给每个同学派送。而赵梓琅又不像徐萱那样喜欢吃吃喝喝和少女心的物件，这一类礼物好像不太适合。如果是稍微贵重一些的物品，那就更不用怀疑，他是绝对不会收下的。
……总不能，出份卷子给他当礼物吧。
这样一想，越然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只能借着学习这方面的理由来靠近他。之前也是，不求回报的为他答疑解惑，只是希望能够拉近彼此距离。
除此以外，两人之间没有共同话题，也没有共同爱好。
他还是一直藏着自己，这样的捉迷藏，开始会兴致勃勃，现在却有点疲惫了。
少女从书包翻出笔记，随手掀开两页，果然比赵梓琅那本实在是干净得太多，看来他应该也是不需要的。垂着头颓丧的模样，合上本子，双手把它推到桌子的旁边。
房间里的蓝牙音箱还在悠缓的传出旋律，越然下意识哼了两句，便掏出手机转换起心情。
而此时的赵梓琅已经想好了该送些什么圣诞礼物，不，摇摇头，他又否认了脑海中的说法。不是礼物，只不过是把之前答应好的写上名字的日记本还给越然。
赵梓琅不是那种会刻意关注节日的人，在他以往的生活里只有学习跟书法两者，就算是节假日对他来说也没有区别。会意识到圣诞节，还是因为今天上午在学校里的对话。
坐在赵梓琅前座的钟杰，成绩在班上不算突出，但性格却热情开朗得冒着傻气，很多同学都跟他玩得好，他也很乐意去结交各种朋友。就算他跟赵梓琅打十次招呼有九次不被理会，也只是乐呵呵的毫不介意。
今天早上他突然扭过头，伸过来的手指还没戳到赵梓琅的胳膊，就被反射性动作躲开了。
“你知道越然会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吗?”
“?”下意识抬起头，才发觉自己对于越然的名字太过敏感，不好意思再低下头无视，只能任由耳根染上了绯红。
“快圣诞节了。想不到该送什么，想找你要点建议。”
“我?”会有人来找自己询问，这让赵梓琅有点诧异。可能只是因为最近跟越然接触得有些频繁吧，“我不清楚。”
少年声音冷冷的，像是强压着窃喜，又像是不自觉在置气。
但是礼物二字却被记住了。
越然之前给的那本本子，页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赵梓琅是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才发现已经每页都写上了。稍微回忆了一下，在第一天自己还只是为了完成任务一样的写了写，渐渐地在本子上写她的名字就成了一种习惯，一笔一划就像是心情的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