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为皇家人，真可怜。”萧姝见张可人拿着一兜果子跑过来便止住了话题，“多谢你了，我就怕你父皇多想，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为她们做些什么。目的很纯粹，没有争权夺利的想法。”
“你当真不想裴战去争一争?”裴锦不信。
“有的东西不是争就有的，要看缘分。”萧姝并不正面回答裴锦，“皇帝，看似风光，可怜自己的子女都要防备，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羡慕的。”
第41章 主意
裴锦知道萧姝一向嘴巴严，能这么说是真的不在意。想到父皇交给自己的任务，裴锦对萧姝有些内疚。只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那你这么忙来忙去的求个什么?”裴锦不解，这散了那么多家财，就是为做好人好事吗?“这些日子，你散出去的钱，少说也有两万多两了，咱们募集来的钱都被沈凌带出京了，眼下这些百姓穿的棉衣可大部分都是你的钱买的。”
“公主此言差矣。”萧姝笑道，“这些日子各家府上都没少送钱过来，这说明什么?”
裴锦摇了摇头道：“她们不过是有所求而已。”
“不管目的是什么，都说明人心始终还是在的。”大梁还有救。萧姝为裴战日后的征途松了一口气，只要心还在，再难又怕什么?
“再说了，千金散去还复来，这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何必执着与此。”
裴锦回到宫里还有些怔然，她顾不上回自己宫里，就来了裴垣的太和殿，手上还拎着张可人今日给她的野果子。
“父皇。”裴锦给裴垣行了礼，她始终有些不解，把今日跟萧姝的谈话告诉裴垣后，她还是没想通，“您说萧姝求什么?她什么都有，为什么对那些百姓那般好?”
“她心中有大爱。”裴垣笑了笑，指着裴锦放在桌上的东西道，“拿过来给父皇尝尝。”萧姝这般作态，裴垣倒是有些可惜，要是战儿一切如常，这样的女子绝对可以担当国母之责。这些日子他都看在眼里，都一样是大婚在即，她却不像苏珂一样只想着待嫁笼络未来夫君的心，她和裴战私下里基本上没有交流，偶然遇见，也都是很快就散了。甚至，对于备嫁，她也没有对京城外面的百姓上心。
一个女子应该是什么样的?裴垣见过千姿百态的女子，有的傲然、有的温婉，可唯独萧姝，他看不透。萧缙的女儿，到底是有一分男儿的风骨在，萧家，很会养孩子。想到自家的几个儿子，裴垣有了对比，莫名有些心塞。皇家，的确有点可怜。
“这果子有些酸。”裴锦递给裴垣一个道，“不过我觉得吃了之后有点回甜，我前两天嗓子疼，吃了几个这个就好了。在那孩子面前说过一次，没想到她就上心了。”
“是个好孩子。”裴垣笑道，“你现在这般，朕看了很欣喜。每日里都精神百倍，朕的公主就该像你这般行事。”
“父皇，我也挺喜欢现在的生活。”裴锦笑道，“等我以后住在公主府，我还想继续做这个事情。萧姝跟我说，完全可以把这个救助会做大，平日里募集资金，用在灾荒之年。”
“我儿如今也是有志向了。”
冬日来的很快，却走得很慢。只是这一场寒冬倒是不如往年令人心酸，因为大家都知道，寒冬过后就是希望。
京城外有四个村庄都遭了雪灾，如今这初春一到，基本上所有的百姓都自发去打地基了，救助会的钱足够多，这四个村庄距离都不远，干脆就把住宅全都建在了一起。这四月份天一暖和，整整齐齐的一排房子就建好了。
“李大嫂，这辈子我都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我可听说，这房子盖起来要花三十两呢，咱们这看天吃饭的农民，得干一辈子才能存下这么多钱。”
“可不是的，咱们这村子口立的那个碑子可写了，四个村子的房子，花了足足一万五千两现银。这么多银子，公主和萧小姐可真的舍得。”
“公主和萧小姐心善，还给咱们盖了学校。”
“高兴什么，天上哪有白费的午餐，这以后的孩子可就是卖身了。”
“什么卖身，说的那般难听。贵人姐姐说了，只有读书好的以后才有优先录用的权利，我可知道，这一旦录用在贵人姐姐的铺子里做事，一个月的月银可就有至少二两银子。叔叔伯伯们想想，这不是菩萨是什么，竟然还有人怀疑贵人姐姐的善心。你们说要是被贵人姐姐们知道，可得多伤心?”张可人怼了刚刚说话的人，眼神里全是唾弃，“既然这么嫌弃，您可以不住啊，反正我和哥哥是要住的，以后我们还要去读书。”
“你莫不是傻了?女娃娃家家的还读什么书。”
“你才是傻了，学校外面贴着呢，这学校里学的不是经史，而且还免费。”
关于学校，议论的人很多，萧姝也不在意，这只是她的试点，一年两年是看不出什么成效来的。但改变不都是在细微之处萌发吗?她向来有的是耐心。
眼下她要做的，是要解决及第园的低入住率问题。
“父亲可在府里?”这眼看着这一批的会试考生就要进京了，萧姝还是比较希望这个及第园能够一炮打响的，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借用一点萧缙的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