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紧了拳头，青筋毕露, “师父, 我选复仇。”
长如一甩衣袖离去, 江祁跪在原地，心若死灰。
“明日去玉台上，我教授你修炼。”一句话轻飘飘地穿入他的耳朵。他目光一震, 心中狂喜。
离去的长如并无心中的静如止水, 她觉得很郁闷。
“系统，我觉得好蓝瘦啊。”
系统：“……怎么?”
长如：“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冰冷的机器，冷艳无情, 我现在心中杂念全无, 干净得跟那个玉台一样。”
系统犹豫了一下, 说：“那啥，宿主啊。我跟你说一件事哈。”
“你是不是对不起我了，不然怎么这种老父亲的语气都出来了。”
系统：“没有没有, 只是我之前没告诉你。穿越到人物身上，有时候性格会受到影响。”
长如：“你之前咋不跟我说?”
系统：“我忘了……”
长如：“果然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都犯了。”
系统：“……”
系统理亏，选择不跟这家伙计较。
翌日。
长如飘飘欲仙立于高台云雾之中，江祁早已尊敬地候在那儿了。
长荀峰上罕有人至，除了长如，只有两个伺候的童子，算上来怕是十珩飘渺宗最冷清的一峰了。
长如并没有急着教他，只是一朵祥云浮起，带他去了主峰晖泽峰。今日是所有新收的徒弟共同面见掌教和众长老的日子，晖泽峰大殿上热闹得紧。
长如带着弟子进去之时，那些平均才七八岁上下的孩子都一愣，被这天人之姿所震慑，大殿内顿时一静。
“师叔。”掌教和总长老微微拱手，尊敬地退后。
长如颔首，应了这个礼。
十珩飘渺宗乃修真界名声鼎鼎的大门派，传承悠久，是四大宗门之一。
长澜乃掌门师父的师妹，掌门师父长阳祖师飞仙而去，长澜作为最小的师妹以至渡劫期，本也可飞仙，但遵循规矩当滞留五百年守护宗门，直至宗门掌门和长老能上一层到达飞仙的阶段她才可飞仙。便一直压制境界，以免提早飞升。
按照资历来说，长澜算是十珩飘渺宗最老的一辈了，隐匿于宗内不问世事，乃十珩飘渺宗的底蕴。
掌门打量了她身后的江祁一眼，心想这般资质如何被师叔看中，比起之前的云衡也相差太大，并无出彩之处。
在一干好奇、羡慕、嫉妒、不屑的目光中，江祁作为长澜座下弟子，辈分直接与掌门平齐，更是受了各种优待，其它好处也叫那些弟子们眼红不已。
但江祁恭敬守礼，进退有度，倒是让暗中考察他的掌教长老们挑不出什么毛病。
跟云衡的性子倒是极像，掌教心中想着。
长澜之前有过一个徒弟，名叫云衡，二十岁就踏入元婴，惊才绝艳到让整个修道门派的俊杰都黯然失色。但云衡几十年前因为中了魔种的侵蚀，恐让宗门蒙羞，愧对师父，便自己退出门派，已经自尽了。
当时长澜正在闭关，修道者闭关少则一两年，多则上百年，等她出来时，云衡命灯已碎，已经魂归西去了。
长澜痛失爱徒，很长一段时间悲痛无比，曾与掌教说过再也不愿收徒，反正时间将近，再过几百年她也马上要飞升了。但如今遇见江祁，看他倔强坚毅的模样，倒与云衡有几分相似，长澜一时心软，便将他收入门下了。
长澜修的道，是承天意，顺自然，历来都颇受天道眷顾。江祁性格坚毅沉稳，倒与这道十分契合，修炼的速度极快。
师徒二人长年在长荀峰修炼，长如时常闭关，江祁侍奉左右，倒也和谐。
山中无甲子，眨眼十年便过去了。
雾影缱绻，纱幔飘扬。从花树玉芝后慢慢走出一道身影。姿态挺拔，乌发如墨，回眸间绝色逼人。
她莲步轻摇，入了内室。
“师父。”
江祁站在里头候着，十年过去，当初瘦弱卑下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芝兰玉树，温润如玉，沉稳大方，模样英挺俊美，收了不少宗内女弟子的芳心。
长如依然神色淡漠，她这具身影，从小到大都冷心冷情，万物都难入其心，也正因为如此澄澈的心境，在修道途中才会一帆风顺。
江祁自然地扶着长如坐上玉床，两人相对而坐，对掌运功。一股气流在两人体内流转，然后互相运输。
江祁本脉络不畅，这些年为了促进他的修炼速度，长如都是隔一段时间梳理一次他的筋脉。
运功完毕后，长如准备起身离开。
“师父。”江祁叫住了长如。
长如眼神看过来。
“师父，徒弟想去寒天秘境。”江祁眼中带了几分期盼，这难得的神色叫长如微微一愣。
江祁比她想象中的还有天分，无论是修道还是做人。他这些年来已经隐隐成为宗内众弟子之首，要知道宗内的弟子哪个资质不比他高，他却能有这般成就，不仅手段了得，还有着刻苦都不足以形容勤奋。
区区十年便从一个凡人踏上仙途，更是到达了金丹初期，想如今修仙界多少修道者一辈子卡死在筑基，永远也上不了金丹。
比起十八岁到达金丹后期的云衡天赋是要差了一点，但也极其惊人了，哪怕其它门派也少有可与之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