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生替她把门关上，柔声道：“锁门。”听到落锁的声音后，余生掏出手机。先是给半个小时船距的赵阳打电话，叫他带人来。
工作人员中走出一个年轻的新面孔，“余老师，导演在外面调节，想叫您也一起出去。”见余生投来困惑的目光，他连忙自我介绍道：“我是新调来的副导演。”
“叮”，温喜儿给他传来一张微信截图。摄像小哥扛着机器过来就要录，余生看过后，及时锁上屏幕。皱着眉头，冷声道：“往哪照呢?”
自从上了这个节目，余生平时大多都是和温喜儿在一起，展现出来的体贴、柔和，让工作人员几乎都要忘记他在江湖上‘黑脸王’的恶名。摄像小哥触了雷区，连忙向后退了两步。
“报警吧。”余生轻飘飘地一句，真的开始拨打110.
副导演扑了上来，在通话前一秒抢过、按断，尬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余生沉默的伸出手，副导演抖了抖嘴角，虽然不情愿，还是将手机双手奉还。余生低头打开拨号键盘，盯着副导演那拥有丰富表情的面部，按下1——1——0——
副导演哀求道：“余老师，你等我叫导演进来再说行么?”
余生侧耳倾听外面的谩骂，沉默了许久，眼见副导演额头滴下一颗豆子大小的冷汗，他才说话：“太吵了。”
“我们尽量控制。”副导演当他是默许了，出去和导演报告。外面顿时安静了不少，只有听不到内容的低声窃语。
余生重新坐回饭桌，不紧不慢地喝着面片汤。温喜儿刚刚传来的截图，是她和礼堂大师傅的微信对话。
‘温喜儿：叔，那家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大师傅：闺女你还不知道啊，这会儿是你们那个节目组给了钱，让老头来闹。
温喜儿：……都是假的?
大师傅：也不全算，退婚是真的，彩礼钱都让人要回去了。你可别出去说是叔跟你说的啊。乡里乡亲，以后见面尴尬。’
余生看到截图当下就明白了，导演是想在强吻这件事儿的热度上再添把柴，好为正播着的节目炒话题。
门被打开个小缝，导演带着老头走了进来。余生吃过面片汤，又将昨晚的剩菜端上桌。温喜儿做的，他不想浪费。
其他工作人员陆续撤离，就剩余生、导演和老头三个人。导演看余生无声吃播了两三分钟，心一横，交代了，“本来也没想闹大，你跟着做做样子，我们就收场了。”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你，你能配合?”
“不能。”余生诚实地摇了摇头，“我不想做的，谁也强迫不了我。”
“……我一猜就是。”导演砸吧砸吧嘴，道出心中的不满，“去了高原那组嘉宾，总有热议的点。您这儿小日子过得平稳的快要安家落户了，我怎么能不着急。明明名气更大，硬是被压了一头。”
“辛苦了。”余生擦擦嘴，抬头望了望天，沉声道：“换人吧。”
“你要罢演?”导演没想到他的反应能这么大，“当初说好配合节目组的一切……你……”
余生翻了个白眼，反问道：“包括这种低级的炒作么?”
老头见两人吵了起来，轻咳了一声，嘀咕着，“不管你们怎么弄，我收的钱，是不会吐出来的。”
看到她爹，余生真的一点都不再纠结新娘之前的反人类举动了。提起一口气，刚想回怼，赵阳带着人从门外闯了进来，副导演还揪着他的衣服，不肯罢休“都说里面在谈事了，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撒开，听见没。数三个数，一!三!”赵阳抬腿就给了他一个窝心脚，气势很足，但没用什么力。副导演心里作用，自己倒地后咕噜了两圈。
小白飞快地跑到余生身边，弱弱地说：“阳哥，一和三中间还有个二。”
所有人都看向他，赵阳努力的压着火，咬牙道：“这!是!重!点!么!”
小白把嘴深深地抿了起来，沉重地摇了摇头，悄悄从余生身边挪到了身后。
导演之前和赵阳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两人还有不下五个共同群，总比点头之交要强很多。拉到一旁，解释了半天，希望他能劝劝余生。
“这年头哪有不造声势的?”
“我在电话里听，那老头骂的可是真凶啊!”
导演喊冤，“他自由发挥的。”
赵阳气笑了，“你倒是摘的干净。”
“知道余老师委屈了，后面拍摄有商有量行么?我拿我的人格保证，炒作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
导演入行没几年，心气高，总想着怎么超越三餐生活的另一队，自作主张弄了这么一出。余生的破脾气，他在业内也是有所耳闻的，当年宁可破产，也说和老东家解约就解约了。余生要是拍拍屁股执意想走，上面怕是换了自己也要留他。
那边余生还有闲情逸致刷碗，赵阳盯着他的背影琢磨了会儿，抬眼道：“先讲好，生哥是我老板，我也得听他的，所以我劝也不一定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