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玉珍也觉得有些热，喝了口茶水，问姜晚：“热吗?”
姜晚老实道：“热。”
焦玉珍这才注意到姜晚额际、鼻尖冒了一层细密的汗。
“热怎么不说?”焦玉珍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暗自点头，这姑娘耐性和韧性不错。
上午的课结束后，焦玉珍让姜晚陪她下楼。
“女儿、儿子儿媳和孙女常年在国外，我整日对着老伴也怪无聊的，”焦玉珍侧头和姜晚说，“就过来教课了。哦，我那不成器的外孙偶尔也会来看看我。”
“你见过的，就上次来找我那个混小子。”
大约是几节课下来，和姜晚变得比较熟悉，课下的焦玉珍老太太话有点多，甚至有些平易近人。
走到一楼，姜晚问老太太：“您怎么回去?”
“我坐100路公车，再走百来米就到家了。”焦玉珍说。
姜晚略一思索，“我陪你坐公车，这趟也到我家。”她来到这个世界出行要么是坐专车要么是打的，没坐过公车。但她一来有些不放心让老人自己乘公车，二来想刷好感，所以撒了个小谎。
临近下班时分，公车上的人并不少。
老太太个子不够高抓不到拉环，戴着口罩的姜晚一手虚扶着她，一手拉着拉环。
碰上的这位司机开车不太平稳，几次刹车、起步都整得老太太有些晃，好在姜晚都及时妥帖地扶住她。
到了一个站，姜晚侧前方有人要下车。
姜晚提醒老太太：“您去坐。”
“我不坐，站着舒活筋骨。”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表示。
姜晚看着半倚靠在她身上的老太太：“……行吧。”
就这样晃着晃着晃到了焦玉珍老太太的目的站，姜晚目送她下了车。
姜晚在下一个站下车，拦了辆的士往几乎相反的方向驶去。
……
“玉珍，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我正打算叫小杨去接你。”焦玉珍的老伴惊讶地放下报纸，“你怎么回来的?”
焦玉珍将提包挂到衣帽架上，“坐车回来的。”
“坐车?天远的车?”
“不是不是。”焦玉珍笑起来，“是一个女学生，她送我回来。”
“哦?”老伴更惊讶了，从滑到鼻尖的老花镜上方打量焦玉珍老太太，“你不是都不坐陌生人的车吗?”
“不是。说了你这个老头子也不懂。”
老伴气呼呼地吹了吹白花花的胡子，忍着好奇，没有继续问——问了老太太肯定也不说。
“问你啊老头子，天远有女朋友没?”
老头子扶好老花镜，有些怪声怪气，“我这个老头子什么都不懂，问我干嘛?”
“不好好说话是吧?”老太太吹了口茶水，“明儿就把你那鹩哥和点颌放了。”
老头子急眼了，迫于老太太一贯的“淫威”，缓了缓软声说：“没有，他哪里有过对象嘛?”
老太太闻言笑得眼角的皱纹更深了，惬意地抿了口茶。
“你问这干嘛?”老头子怪道。老太太一向开明，不管外孙这些个人感情的事。
“关心我外孙有问题吗?”
老头子拿起报纸，“没问题，不敢有问题。”
***
“……小晚?”
姜晚没想到这么巧，前些天才进行了一番有些尬的对话，这天就碰到罗晶。
“好巧。”姜晚向罗晶笑了笑，想起自己戴着口罩，也不知道这个有些生疏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有没有被看到。
罗晶踟蹰了几秒，看着她，“你来看电影还是逛街?”
此处是千汇购物广场的卫生间外的走廊。
姜晚拿出上衣口袋里的票，“看电影。”这是她来这边后尝试的首次看电影。
小晚喜欢收集这些小票据，特意买了一个手账本来收集，以前她们在周末、假日常常一起去看电影。每次去她家，小晚都会拿出来让她看，总能回忆起哪部电影讲了什么……罗晶眼睛微胀，有些羞赧地看向脚尖，“我可以跟你一起看吗?”
影院内，灯光熄灭。
姜晚放下口罩，喝了口矿泉水。
“你以前……”轻细的声音从旁边从来，“都喝可乐和奶茶。”
姜晚慢慢旋紧瓶盖，低声说：“现在很少喝了。”
罗晶沉默了。
姜晚也不知道说什么。
77忍不住冒泡：【宿主……我怎么感觉你现在全身上下都写着别扭?】
没错，姜晚确实别扭。
【长袖善舞、堕珥遗簪的你哪去了?】
“……你先搞清楚我以前打交道的对象的性别。”姜晚按了按额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原身曾经的好朋友相处。
电影开始了，终于冲淡那几丝若有似无的尴尬。
因为是喜欢的小说改编的，姜晚很快就专注于电影故事中。
相较于姜晚的投入，罗晶则是心不在焉，一会儿陷入对过去时光的回忆，一会儿纠结于现在和好友的疏远，电影讲述的是什么情节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