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凌宸“……那旁边那支呢?”
沈岚干咳了一声，掩去嘴角的笑容，一脸真诚, “这边摆放的都是小女子专门订做的，想不到少爷额喜欢, 既然这样掌柜的你就都包起来, 给少爷送过去, 不值几个钱的。”
贺凌宸“……”
王小六不是很懂这其实的机锋, 他只是觉得，好像有点尴尬。
齐宁已经看不下去了，他真怕自己未婚妻会气死贺凌宸，赶紧将人拉回来塞身后去，“岚岚调皮了，还望……”
“齐宁，你不会是舍不得给?还没有人家小娘子大气，本……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抠呢?”贺凌宸怪异地看了齐宁一眼，挥手让掌柜的将那些珠钗全部包了起来，这才回头对沈岚笑笑，“既然如此，就多谢沈家娘子了。”
不要白不要!
这下轮到沈岚牙疼了。
这国家怕是要完。
这里面的每一件都是她自己和那些打磨的工匠设计的，每一个都是她的心头好，都是独一无二的，现在都被贺凌宸拿走了，她真的非常想要抢下来，好在她还知道这是封建社会而不是她曾经生活的现代社会，她要是敢抢，估计齐家都得给她陪葬。
看出沈岚的肉疼，贺凌宸眉毛一挑，有些得意地当着沈岚的面将包裹拿走了。
他不想知道沈岚为什么会对他明显不喜，无论是因为他脸上有伤还是其他，都无所谓，他不至于去在乎一个小娘子的看法。
不过齐宁的这个未过门妻子，是不是有点问题?他说的不是身份，而是脑子。
虽然有沈岚的那包东西作为赔偿，但贺凌宸的心情还是不怎么好，也没有接着逛，没一会儿就回了宫。
从前包括回来后他父皇的反应，都没让他将自己脸上的伤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发现，事情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
——当然，重新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去玉前关守三年，关于这件事，他想这会是他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情。
可是还是会郁闷啊!
今天叶为安刚好没有去庄子上，让人去把秀儿接了过来，他是知道贺凌宸出宫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回来得这么早，他以为他至少会去一趟沈家看望一下舅舅。
“来接秀儿?”
贺凌宸刚想说不是，注意到秀儿亮晶晶的目光瞬间转了口风，“是啊，秀儿在皇祖父这里乖不乖啊?”
“秀儿乖，父亲，你说要给秀儿带礼物的呢?”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最可爱的时候，看得贺凌宸心都化了。
“礼物父亲都已经交给你母妃了，等秀儿回去就可以看到了!”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想了想，还是礼物的吸引力更加大，秀儿放开叶为安的手，就想跟贺凌宸离开，但贺凌宸过来的目的还真不是来接她的。
“秀儿等一下，先和嬷嬷玩一会儿，父亲有事情和皇祖父说。”
等秀儿走了，叶为安才问什么事情。
搞得这么严肃，是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情了吗?不过云京并没有什么事情，那是什么?难道是地方的问题?
“父皇，如果当初母后不止生下儿臣一个皇子，您现在会放弃儿臣，而选择另一个皇子吗?”贺凌宸皱着眉，心里却有些忐忑。
他是知道的，从前那些帝王，没有一个在上位前就破了相的，可见世人有多在意。
别说帝王，就是官员，破了相也就相当于前途尽毁了，他所依仗的不过是他是父皇唯一的儿子父皇除了他别无选择而已。
但是真的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不甘心自己所有的努力最后却抵不过一张脸，所以他想问清楚，就算叶为安的答案无法让他释怀，他也想知道。
“朕为什么要选择别人而放弃朕多年苦心培养的继承人?你能给朕一个解释吗?”叶为安有些闹不懂贺凌宸究竟在纠结什么，挑眉问。
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没事闲得蛋疼了?
“可是，我脸上有伤，从未有过人在没有登基前破相还能登上皇位的，那些人，一旦破了相，就相当于从竞争的人选中排除了。”
叶为安想了想，是这样没错，于是他点了点头，贺凌宸更加受伤了，然而他说出的话却和贺凌宸想的不一样。
“确实是这样，但是，你的伤既不是和人打架伤到的，也不是被女人挠花的，而是实实在在在战场上，为了我大历的江山社稷，为了身后百姓的安全，和大历的敌人拼命时留下来的，在朕眼中，你这不是伤，是最好的荣耀，贺凌宸，你明白吗?”叶为安认真地说，他可不希望将来有一天，贺凌宸因为介意脸上的伤而出事，无论是贺凌宸出事还是别人被殃及，都不是叶为安想看到的。
更何况，贺凌宸脸上的伤确实是荣耀，这并不只是安慰的话。
“你姓贺，护佑天下是你的职责，保护百姓是你的义务，百姓将贺家尊为皇家，敬仰着，信赖着，这不是因为咱们贺家的血脉有多高贵，而是因为贺家推翻了前朝，给了百姓一个安稳的生活，因为贺家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叶为安站在贺凌宸面前，将手放到贺凌宸肩膀上，“不会有人说你不配为帝，你是最合适的，也是最有权利的那个，若是有人连这个都看不清……那么这人绝对不堪大用。宸儿，朕希望你你明白，只有你让这天下民不聊生，百姓活不下去，那你才会失去为帝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