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衡漫不经心地问：“荣耀之神呢?”
“当然是跟我融为一体了。”零支起下巴, 一头半黑半白的长发散落下来, 衬得笑容更加森冷鬼魅，“真是大胆啊, 刚成为神明就敢上门来。我还想玩多一会，扫兴扫兴。”
楚瑾颜没说话。她脚尖点地，翩跹飞舞，每一次挪移都巧妙避开自地上伸出的鬼手。崔衡张开翅膀，把楚瑾颜打横抱起。随后双翅猛然扇出狂风，将大殿东西吹落满地。飞在大殿中间，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的鬼手都够不到。
“既然是神明之战, 让小兵小卒出场有意思吗?”
“吃大餐前，总是要来点开胃小菜的。你们看我都不着急，你们急什么?为了那些品质低劣根本不能拿来做实验体的平民吗?管他们作甚?来啊，我们来玩玩轮子可好?”
零嘴上说着问句，但没有允许他人拒绝的余地。他十指微张，一对日月轮环快速攻来，带起清晰的破空声。楚瑾颜本想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应对，哪知一触碰就被强大的力道撞击出去。要不是崔衡眼明手快扔过来一根缎带把她带离攻击轨道，只怕第一次交锋她便要受伤。
“日月斩!”
“毁灭三剑!”崔衡将楚瑾颜抛出，拔剑硬挡。
零眉毛一扬，高速旋转的日月轮环上暴起无数尖刺。“尝尝这招刺环。”
楚瑾颜腾空旋舞，朝零快速靠近，“净化术!”
光明之神并不是一位擅长战斗的神明，唯独对黑暗有翻倍伤害。楚瑾颜施展出净化术更多是想试探一把，不料零受到这一击竟呆坐在椅子上。表面看来毫发无损，不知内部如何。轮环行动停顿片刻，反倒变得更加凶猛。
‘怎么回事?’
‘这日月轮环有灵，它认为我们伤害零所以爆发了。零的状况不对劲。’
崔衡的应对逐渐吃力，‘麻烦，身处世界总要受当前世界的限制。系统没有削弱零的等级，以我们如今的等级对付百级以上的神明难度不小。要是能进入零的精神空间就好了，他如今的防御力太强，我们突破不了，无法像上个世界一样直接对付。’
楚瑾颜点头。第六感忽然发起预警，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了躲闪的动作，堪堪避开了零甩来的长鞭。
‘不止一件神器?’
‘唯有神王能使用世间所有神器。零说不定从神王那里夺走了什么。’
“呵……呵呵哈哈哈哈，光明对我居然没用!”
零状若癫狂，无尽的黑暗气息自身上涌出，令人畏惧。不过，没等气息进一步扩散，他便将它们收回了体内。“传说中黑到极致便能不受光明影响，没想到我做到了!”
楚瑾颜皱起眉。一旦零无视光明，他们这边的实力就要大打折扣。怎么办?
崔衡道：‘我感觉这大殿内有异常，存在另外一道强大的气息。’
‘我们打斗动静不算小，有强者怎会不出现?’
‘两个可能。第一，此人是零阵营里的压箱底人物;第二，此人受零暂时控制，处于非正常的清醒状态。我个人倾向于第二种。若能唤醒对方，说不定会对我们有巨大帮助。’
‘等等，此人的精神波动很奇怪，不要冲动……’
崔衡似是又发现了新情况，但楚瑾颜已经收不住手。
再次躲避袭来的轮环后，她手中权杖重重往地上一顿。以权杖为中心，疯狂输出的光明神力瞬间席卷整个大殿，将鬼手尽数摧毁不说，连带轮环也抗拒在外。然而当光明神力触碰到周围墙壁，墙壁仅仅荡起一些涟漪，便把力量整个吞噬了进去。
见势不妙，楚瑾颜收力重新躲避。
“呵呵呵，我最喜欢你们到处逃窜的样子了。”
零的笑容愈发扭曲病态，“如同无法反抗猫咪的老鼠，做着徒劳无功的垂死挣扎。啊好吧，还是有一点区别。乖乖的，让我看看你们的精神资本……”
突如其来的拉扯感过后，周围环境骤然从明亮转换成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楚瑾颜多少有点不适应。她尝试着踏前一步，立刻觉察出异样。自己的身体是不正常的轻盈，难道?
“欢迎两位来到我的精神空间。”
零打了个响指，控制空间呈现出外界的亮度。他说着，猩红的双眼紧盯楚瑾颜和崔衡，眸光充满了贪婪，“第一次遇见，我就看出了你们的与众不同。多么强大的精神体啊!只要吞噬掉你们，我的精神力绝对能突破到足以创世的地步，找回我丢失的东西。”
这边零大放厥词，那边两人不动如山。楚瑾颜连说话语调都轻快了起来，‘零是不是上个世界进入裂缝前被我们的精神力针扎傻了?吃过一次亏还要吃第二次。’
‘或者是精神体受创，失去了部分记忆。不过没关系，现在的情况正合我们意。’
崔衡道。要是零老老实实在外界打斗，凭借其真神的优势，他和楚瑾颜想赢实在不容易，还要想办法进入对方的精神空间——毕竟要彻底消灭零只能从精神体下手。谁知道，他们刚发愁天上就掉下来老大一个馅饼，零这招用得太“好”了!
‘不做死就不会死。’楚瑾颜一个人的精神力已经跟零持平，何况有崔衡?零到底哪来的勇气把他们抓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