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眨眨眼，想了想之后点头道，“说的倒也是，那就这样吧！”
上官宇哼哼了一声，“现在是不是觉得此番带我前来简直是太对了？否则就你那脑子，还不知道要拐多少个弯儿才能找到人呢！”
程南不服气道，“咱们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快意恩仇！脑子里要那许多弯弯绕绕的做什么？也就你们这些女人，啧啧，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各种阴谋，简直俗不可耐！”
“呵呵……那你自己去找人。”
程南张了张嘴，顿时泄了气了，“咳……那什么，你当然与那些俗不可耐的女子不同了，你比她们清新脱俗多了！”
上官宇被这两句马屁拍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笑的眉眼弯弯，“那走吧。”
唐兮那边尚不知晓被她坑了的上官宇和程南如今已经找到了京城来，这丞相府还在热热闹闹的准备着她的“认亲宴会”呢，而她嘛……说是相府小姐，可又有谁来问过她呢？
大概是她这几日足不出户，整天整天的不见个人影，霍谨言觉得有些异样，这才总算是想起她来了，宴会的前一天傍晚，霍谨言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院落。
彼时她正在院子里扫着落叶，直到一双脚停在了自己面前，她才有些怔忪的抬起头，“……大人。”
霍谨言看着她似乎清瘦了一些的面容，也微微怔了一下，随即别开眼淡淡道，“多日不见，你倒是修身养性起来了，府里下人很多，这种粗事何必自己来做。”
唐兮笑了一下，“大人说笑了，我本也是个下人而已，哪有下人不干活的道理？”
霍谨言微微一滞，随后淡淡答道，“明日过后就不是了，届时你会是相府里正经的小姐，再没人会看不起你。”
“呵……大人提起我倒是才记起，竟是忘了感谢大人为我如此煞费苦心了。”
霍谨言皱了皱眉，踟蹰片刻才问道，“你……不开心？”
唐兮弯起嘴角，一双明亮的眸子灿若星辰，灼灼的望着他，“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不开心？”
“那你……”他想说那又为何一副阴阳怪气的语气，但说着却又顿住，最终只叹道，“罢了，你开心就好。”
唐兮滞了滞，随后语气轻快道，“认亲过后，我与小世子的亲事是不是就要提上日程了？”
霍谨言微微顿了一下，随后才点头道，“不错，你……”他张了张嘴，在对上她那双眸子时又哑然，最终只道，“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自会取来为你添作嫁妆。”
“嫁妆……”唐兮呢喃着，随后轻轻笑了一下，似是愉悦，又似带了几分嘲讽，“是不是我要什么，大人都会给我？”
“……自会竭尽所能。”
“我要的不多，只是上次听闻大人说那密室里头放着的都是姐姐生前所用。”她看着霍谨言盈盈一笑，“大人知道我与姐姐实在接触不多，如今既是要出嫁了，也是想要留些姐姐的东西做个念想的，不知大人可愿割爱？”
“……”霍谨言的面色微微变了变，似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遂一时之间没有言语。
唐兮淡淡道，“大人不会这样就后悔了吧？”她微微眯着眼，靠的有些近，竟是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霍谨言抿着唇，半晌之后才吐出一个字来，“好。”
唐兮瞳孔微微缩了缩，随后淡笑着退开一步，眼中带着淡淡的讥诮，“大人竟肯割爱……如此，倒是不知我该理解为大人将我看的更重了些还是在大人心中，姐姐也不过如此？”
唐兮说完了话，心中就有些后悔起来，自己这是抽了什么风？竟是自己跟自己较起劲来了？横竖都是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问题有什么意义，更不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命题，无论他的回答是什么，她想来都不会太开心。
而霍谨言听到她的话时则面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中带了些警告，重重的唤了她一声，“唐兮。”
唐兮抿了抿唇，垂首淡淡道，“我在呢。”
“你以为我为何对你特别？若不是她的托付，你以为你又算个什么？”他语气森冷，话说的更是有些难听，“所以，莫要仗着我对你的那一点容忍随意拿自己与她做对比，你只要知道，若不是她，你什么都不是。”
唐兮恍惚了一下，不禁苦笑了一声，这话听着还当真是又苦又甜，倒叫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霍谨言看着她这奇怪的反应，抿了抿唇，语气间竟是微不可查的软了几分，“此次你向我讨要她的遗物，我允了你，但你出嫁以后……咱们再不相欠。”
再不相欠啊……也好。
唐兮随着霍谨言进了那密室，两人一路无话的来到了凤兮的牌位前，霍谨言点燃了烛火，白烛的火光跳动间，映的这屋子有些惨白。
霍谨言先是给凤兮上了三炷香，脸上带着令人怀念的温柔之意，“兮儿，今日带着你的妹妹来取你的遗物，希望没有打扰到你。”说话间，他抬手轻弑牌位，举手投足间尽是掩不住的深情。
唐兮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颤了颤，眼底满是纠结痛苦之色，但到底是咬紧了唇没有吭声，待霍谨言退开了一步，她才上前一步，木着脸为自己上了三炷香，本是想要尽情发挥一下自己的演技，但真的到了这个时候，她终究只吐出了“姐姐”二字，就再说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