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松开盛乔，走过去按了密码，庄梦蝶在旁边看，好奇问：“这个数字有什么含义？”
霍希推开门：“女朋友的生日。”
庄梦蝶笑了一下。
进屋开灯，光线骤然大亮，这样清晰的光照下，盛乔发现庄梦蝶真是好看得要命，比起早些年港台的女明星也不遑多让，难怪能生出霍希这么好看的儿子。
霍希倒了三杯热水过来，牵过盛乔坐到她面前，淡声问：“你回国做什么？”
庄梦蝶还在打量四周，看到窗台的绿植，茶几上的手办，橱柜上的摆件，比起以前，多了不少生机和活力。
这对母子的相处方式，实在让盛乔疑惑。
太生疏了。
庄梦蝶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听说你交女朋友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回来看看。”
她摸出烟盒，手指夹了一根烟出来，在桌面点了点，想到什么，又抬头笑吟吟问盛乔：“不介意吧？”
盛乔赶紧摇头：“不介意。”
结果霍希说：“我介意。”
庄梦蝶意料之内地笑了笑，倒也没点，又放回烟盒了，往后一靠，淡淡道：“交女朋友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还要我们通过媒体才能知道？”
霍希语气比她还淡：“你们都忙，我的事不劳操心。”
听他这么说，庄梦蝶也不生气，只笑了一下，又将目光转到盛乔身上，问：“听说你也是个明星？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霍希皱眉：“妈。”
庄梦蝶挑唇：“我在国外待久了，有话直说，你见谅。”
盛乔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礼貌微笑道：“我父亲去世了，母亲年龄大，在家休养。”
庄梦蝶了然一笑，看霍希在旁边已经抑制不住发脾气的模样，举了下双手：“ok，我不问了。”
霍希皱眉问：“你什么时候走？”
庄梦蝶哼笑：“我这刚回来，你就赶我走？不孝子。”
霍希：“我爸呢？”
庄梦蝶：“谁知道，我也两年没见过他了。”
盛乔：“…………”
庄梦蝶捏了捏脖颈：“我累了，我睡哪间房？”
霍希一声不吭去客房给她铺床，铺好之后又把行李给她搬进去，庄梦蝶站起身，笑吟吟朝盛乔飞了个晚安吻，转身走了。
盛乔：“…………”
太魔幻了。
房门关上，霍希走过来，看她还呆呆坐在沙发上，俯身将她打横抱起来，低声问：“吓到了？”
盛乔回过神，霍希已经抱着她在往楼上走，她生怕庄梦蝶突然开门走出来，脑袋埋在他怀里话都不敢说，直到走回楼上卧室锁好门，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打量霍希的神色，迟疑着说：“你妈妈，很有个性……”
霍希笑了下：“离经叛道，从小就是。”他把睡衣浴巾拿出来，“去洗澡吧，我下去给你热杯牛奶。”
盛乔乖乖点头。
等一切搞定，她喝完牛奶钻进被窝，霍希关了床头灯，伸手把她抱到怀里，低声问：“困不困？”
她摇头：“不困，你要给我讲故事吗？”
霍希笑了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拂过她柔软的头发，“我爸妈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就离婚了。”
盛乔身子一震，着实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霍希拍拍她，继续说：“但是我过得很好，本来也是寄宿学校，离不离婚对于我来说没有区别。我外公是华侨，中文系的教授，算是书香门第，只养了我妈一个女儿，却养得离经叛道，跟他们原先设想的大家闺秀完全不一样。”
书香门第很重门户之见，可庄梦蝶却看上了一穷二白漂洋过海来洗盘子的霍父，庄梦蝶长得那么漂亮，能吸引她的男人，必不是庸俗之辈。
冒着跟父母断绝关系的风险，庄梦蝶跟霍父私奔了，去了很多地方，经历了很多，也吃了很多苦。漂泊之际感情深厚爱得死去活来，等霍父终于有所成就，没有后顾之忧地结婚之后，却反而渐渐淡了。
庄梦蝶骨子里就是不甘于平凡的人，家业越做越大的霍父，越来越像模板，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些成功人士也没什么差别了。
轰轰烈烈的一段爱情，死得毫无起伏，于平淡中终结。
年少的霍希判给了父亲，母亲远走高飞，去追求她喜欢的刺激。霍父事业繁忙，霍希常年独居，养成这样一幅淡漠的性子，既不像母亲，也不像父亲。
霍希的声音低低响在耳边：“没有什么好抱怨的，起码物质上很富裕，比起大多数人，我要幸福很多。”
他见过因吃不上饭而抢劫面包店的人，也见过同时兼职无数份工作的留学生，比起他们，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福。
所以哪怕独自长大，他仍保持这样一份温柔，没有埋怨过任何人。
长成这么好，这么好的样子。
可盛乔心疼得快哭了。
在父母哥哥呵护中长大的她，几乎没办法想象他形容的那种生活。哪怕后来她成了盛乔，也还有一个视她为心肝儿的盛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