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方大骇,上前去扯陆盛的衣摆,“太子,奴才错了,你可别赶奴才走啊!”
古旭见着,也跟着去扯陆盛的袖管,学着曹方的模样求情,喏喏道:“太子,你别赶曹方。”
陆盛身子挺的笔直,看了眼一旁的古旭,又垂眸去看跪在地上的曹方,冷声道:“你给本太子滚去正殿伺候,那处缺人,你去了听李成年的吩咐做事,切不可离开正殿半步,若让我知晓,必定不会轻饶你。”
他前几日才将曹方逐出正殿,如今又令他至正殿伺候,半步也不许离去。曹方不懂陆盛的心思,但只要不是去洗衣服便是好的,于是忙起身离去。
曹方一走,古旭便松了牵着陆盛袖管的手。
陆盛垂眸看着那空落落的袖管,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只觉得心中不太舒服。见古旭坐在桌上吃饭,他便也跟着坐在她对面安静的看着。
古旭嘴里包着饭菜,脸颊鼓起,肉呼呼的,陆盛没忍住,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肉脸。
她脸上的肉顺着陆盛的力道陷了进去,陆盛松手,那肉也慢慢回了来。
古旭见陆盛盯着她瞧,便也回视着他,目光明亮透彻,一览无余。
这是个傻子,是可以随意欺负的。
陆盛这般想着,起身负手于后,装模作样的在屋内转了几圈,最后趁古旭未注意,溜到她身后,一伸手结结实实罩住她圆润的后脑勺。
他老早便想摸她的后脑勺了。
古旭察觉,转过身来看他。
陆盛轻咳一声,收回手,俯下身子同坐着的古旭对视,诱哄道:“你这屋子是真挺冷的,要不要到我跟前伺候,我的寝殿大而明亮,很是温暖。”
“不要!”
古旭严词拒绝,曹方说过,他脾气不好,爱骂人打人,她才不去呢,去了便没法睡懒觉了。
她拒绝的干净利落,一点余地也未留,完了,转过身去继续吃饭,用圆润饱满的后脑勺对着陆盛。
陆盛脸拉了下来,但他是不能承认自己因此不快的,他想着,这是个傻子,是不知道要攀上他这颗高枝朝上爬的。
他冷笑一声,甩袖离去,走的时候将门砸的砰砰作响。
古旭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转瞬却又埋头吃起饭来,她着实是饿的慌啊。
接下来一段时日,曹方被困在正殿无法离去,古旭有些无聊,便出来寻他。
她在东宫是可以随意走动的,无人来拦她,她一路寻去正殿,见着曹方,还未同他说上一句,陆盛却是不知从哪个旮旯蹦了出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古旭,突然懒懒的坐在软塌上,开始吩咐古旭替他沏茶。末了,又让她上前替他捏腿捶肩。
古旭很是听话,陆盛让她做什么她便去做,一日下来,被陆盛使唤着累的不行,翌日,便是再不肯去正殿了。
她是傻,却也是会偷懒的,去了正殿要被陆盛使唤做事,那她便再也不去了。
第二日,陆盛未出门,在正殿等了古旭整整一日,但直到夜间,她也未露面。也不知怎的,他心里微恼,不肯承认自己是在等那个傻子,于是将心中的郁闷发泄在曹方身上。
曹方日子愈发难过,于是偷偷摸摸溜出正殿去找古旭诉苦。
古旭听他说着,只觉得伺候陆盛真是个烂差事,便也一直躲在他,怕再次被拉着给他捶肩捏腿。
再有一月便是年关。
除夕夜,古旭是要守岁的,她守岁时喜欢将屋中摆满蜡烛,但因着陆盛一直克扣她,其余宫人每月定时有月钱拿,只她没有。
她需要用钱去管事处换取足够的蜡烛,此时双手空空,便想着去找曹方借。
曹方不肯借,他觉得这钱用在此处不够划算,因此劝道:“古旭,我们日后是要出宫的,这钱得存在身上,你一下子用钱去换这么多蜡烛,一夜点燃便都浪费了。”
曹方不肯借钱,古旭无法只得离去。路上,遇见陆盛与赵焕茹同行,心中想起他克扣她月钱的事,于是气呼呼的冲了上去。
“陆盛!”
这时候,她也不唤太子了,上前立在他跟前,气道:“为什么别的人都有月钱,就我没有啊。”
赵焕茹立在陆盛身侧,见着一身绯色宫装的古旭,偏头看向陆盛,好奇问道:“太子,她便是你口中那名傻子吗?”
古旭耳朵动了动,傻子?是在说她?
陆盛随意应付道:“可不是,你看,她竟敢直呼我名讳。”
虽是这般说着,他却是有几分心喜,这人近来一直躲着他呢,如今却是主动找上前来,虽然是来找他要钱的。
赵焕茹见陆盛笑着看古旭,心中不快,于是故作烂漫的问道:“既是如此,你怎的不责罚她?一名宫女直呼太子名讳可是大罪。”
古旭听得这,知晓不对,立即拔腿跑了。
陆盛见古旭离去,回身看着赵焕茹,他眸光微冷,奚落道:“她是傻子,你就别吓她了,她是不经吓的。”
说完,他拔腿追上古旭,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问道:“你缺钱了,要钱做什么?”
“我要拿钱去管事处换蜡烛。”
古旭喏喏的答道,又偷偷去瞅陆盛后方的赵焕茹,道:“你别罚我,我以后不叫你名字便是了。”
陆盛收回手,应了声,却道:“钱我是不会给你的,但蜡烛我会让人准备好送去你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