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黄挚忽然问王听云,她是如何得知赌局的。
她呵呵冷笑,“多谢你的好朋友。”
他终于猜出怎么回事了。
王听云把黄挚当出气筒。黄挚将气传给了大虾和一条缝。大虾腿上差点又多出一道疤。
忙碌过后,到了暑假。
黄挚问:“王听云,暑假在哪儿过?”他正准备请大假陪她。
“打暑期工。”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下,黄挚头湿,头冷。没关系,只要还在地球,都有机会。他又问:“哪个城市?”
“学校附近。”
得,见面又要坐飞机。
黄挚周末飞了过去。
除了学费,王听云没再向母亲要生活费。她在学校旁边的餐馆当洗碗工,月薪一千五。
下班很晚,从餐馆走出,她见到黄挚倚着电线杆玩手机。
她和他之间,说不清道不明。他现在对她很好,嘘寒问暖,每天督促她认真学习,似乎真的要送她上名校。
他送的那部平板电脑,是最新款。键盘和笔,加起来要一万多。
同学知道她申请了勤工助学,见她突然用上了新款产品,难免多问几句。
王听云答:“朋友送的。”
同学笑:“男朋友啊。”
这么昂贵的礼物,是男朋友的关系才能送。
王听云也不能说,他是因为内疚。
她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只有学业。爱情,她很胆怯。她不相信黄挚的心意能维持很久。
同学说得多,她也听得多——颜值即正义。王听云猜,黄挚身边肯定不乏追求者。他还不到二十岁,内疚能有多少年?未来充满了未知数。
她低唤:“黄挚。”
他回头,“怎么又瘦了。”这几乎是口头禅。他就没见过她圆润的样子。再一细看,她少了愁容,多了轻快。路灯下,眼睛映光,清澈纯净。
糟不糟,他怕是陷进去出不来了。
第65章 黄挚,王听云
黄挚想,王听云可太像毛绒玩具了, 他握在手里, 一边欺负, 一边保护。
他收起手机, 直立身子, “王听云,好久不见。”
她眨眼。眼镜下的睫毛长而细, 上下一扫。
像有羽毛在撩拨他的神经, 他又咳, “你怎么干体力活了?”
“重复的工作可以激发大脑的漫游模式。”
“哦。”黄挚也不懂,问:“吃宵夜吗?”
“嗯。”她和他隔了一尺距离。他双手插兜, 她也是。
到了热闹的烧烤摊。
坐下,黄挚问:“最近怎么样?有其他烦心事吗?”俨然一副知心哥哥的姿态。
“没有。”辩论主持过后, 王听云的日子很平淡。内向是一种性格,她不再刻意地去扭转。
“你暑假不回家了?”
她摇头,“过段时间, 我妈过来看我。”
“你妈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 会和我说,学习别太累了。”说起母亲, 王听云笑了,“心理医生的钱,我已经结了。有多的我还给你, 剩下的, 按欠条时间还吧。”
“你拿着吧。欠条上写了时间, 又不收利息。”黄挚拿了几根串过来。
每回和他吃饭,他都照顾得很周到。她终究有些心软。“黄挚,我也想过。高考的失利,责任是多方面的,你不用全部揽上身。”
“嗯。”他用筷子,把烤串卸掉,放到她的碗里。
“我当初被骗,我想,是因为你太自由了。”王听云仰头,烧烤的灰烟吞噬了星星的光芒。“我以前像被困在笼子里,看你在天上飞。可我成不了你。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家庭、性格,他们截然相反。
黄挚赞同地说,“那很好,互相探讨对方的世界。”
“我在大学里,只想好好学习。”
“我监督你好好学习。”他撸串,“你趁热吃。”
“黄挚,真的是你。呀呀呀!”刚进来一个男生,嗓子贼大,开了喇叭似的。
黄挚转头看去,原来是高一的同学。
“这都能遇见你啊。”男生连忙过来,一手搭上黄挚的肩膀,“听说你不读大学了。”盯紧黄挚的脸,男生又叫:“卧槽,好像比高中还更帅了。”
这一声,引来了和男生同行的一个吊带衣女生。
黄挚放下烤串,擦了擦嘴,“过来旅游?”
“是啊,暑假嘛。”同学看一眼王听云,笑问:“女朋友?”
“还不是。”黄挚重点强调第一个字。
王听云耳后发烫。自己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到是另一回事。她看着桌上的碗,职业性反射,想要去洗一洗。慌乱中,她只捡了几句话听。
男生和其他大学同学介绍,说黄挚是闻名学校的人物。
吊带衣抿唇笑,“是校草吧?”
男生可能是夸夸群出来的,脱口就说:“当年,班上50%的女同学,都迷过他这张脸。”
黄挚怕王听云误会,赶紧解释:“瞎说什么,我逃课出了名。”
王听云摸了摸发烫的肌肤。
见他和男生对饮兴起。她也轻酌了两口。甜酒,不辣。感觉度数不高,她喝完了一小杯。
王听云一点也不了解黄挚。除了他喜欢球鞋和游戏,听说过父亲和二姐,其他一概不知。
可他却好像很清楚她的喜好。她吃不惯辣。刚刚下单烧烤串,黄挚和老板说免辣,但是他自己碗里盛满了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