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猫眼，乔言开了门。
付凉站在外面。
身影颀长，穿着件黑色大衣，没系围巾，却戴着口罩，露出眉目里满是淡漠。
他手里没拿快递，却拎着……馒头稀饭等，是早餐。
“清醒了?”
付凉出声，嗓音有些沙哑，可微哑的声音更显得成熟磁性。
他看着乔言，这个慵懒随意、别有风情的女人。
估计刚醒，头发凌乱，几缕窜起的呆毛，妆没卸，倒也没成花脸，让她在宿醉清醒后看来颇有精神，外套搭在肩膀上，两条袖子空荡荡的，里面穿着白色毛衣，白与红，对比鲜明。
“嗯。”乔言应声，双手抱臂，侧身倚在门边，视线绕了一圈，落在那份早餐上，她问，“给我的?”
“趁热吃。”
付凉也不反驳，自然而然地将早餐递给了她。
乔言微怔，却没客气，接过。
慢条斯理地打开袋子，乔言瞧着那几样早餐——一个馒头、一个花卷、一个灌汤包、一碗稀饭、一杯豆浆。
颇有奢侈之风。
拎着袋子，手指左右一摆，袋子轻轻晃动，乔言抬眼看向付凉，勾唇问：“这是?”
“邻居的善心。”
“付先生，”乔言道，“我不喜欢喝豆浆。”
本想转身的付凉，闻声一顿，斜眼看她，淡淡道：“我争取记得。”
付凉下了楼。
一直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乔言视线才一转，瞧着手中的早餐，轻笑着关了门。
*
回到卧室。
关了空调，乔言扫了眼乱糟糟的床铺，没有管，视线却定在床头柜上。
走过去，她将那本书拿起来，随手翻开封面。
扉页上写着两行字——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木桥。”
眸色微动，乔言将书合上，将其放到抽屉里。
*
客厅，餐桌旁。
外面狂风大作，屋内灯火通明。
洗漱整理后的乔言，坐在餐桌旁，把早餐一一拿出来，同时翻出充满电的手机，开机。
吸管插到豆浆杯里，乔言漫不经心地抿了口，继而嫌弃地皱起了眉。
放下豆浆，乔言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翻看着微信的信息。
最后，视线定格在一个备注上——【编辑枫叶】。
点开。
——【编辑枫叶：小桥，你是不是小学老师，因为打学生闹出矛盾，被学校开除了?】
——【编辑枫叶：[微博链接]】
——【编辑枫叶：一弯残月的粉丝把你人肉了，查出了你的真实姓名和工作地点，还跟你学生家长联系，把你们的矛盾传到了网上。你是个小新人，本来就没什么粉丝，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维护你。小桥，最近你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浏览完消息，乔言的手指在屏幕上一点，进了微博。
很长的一条微博。
描述的是一兼职杂志写手的小学老师，在校以欺负学生为乐，学生们敢怒不敢言，后来因将一学生推倒致伤而让家长忍无可忍，于是来学校理论了一番，缺德的小学老师总算遭了报应——被学校开除。而，这位小学老师一年前以‘木桥’的笔名在某杂志专栏上发表《木说系列》作品，以战地记者的视觉去讲战争的故事，慢慢积累了一定人气。而，前几日她发微博指责‘网络小说作者一弯残月’抄袭她的作品梗概，将她的故事融入自己作品中，但实际只是单纯的撞梗而已，可谓是碰瓷碰到无下限。
评论区的言论一边倒。
——【好好的原创被冤枉成抄袭，这世道怎么了?】
——【呵呵，活该!这种老师简直侮辱整个教师团体!祝她早死早超生，不要再来祸害人间。】
——【就这人品，还说人抄袭她的作品?我看她蹭热度就算了，没准自己的作品都是抄袭别人的，要么就是胡编乱造吸引眼球的。】
——【mmp，大晚上的，看得我气得肺都要炸了。这人就该去浸猪笼!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自己日子过得太艰难了，才会丧心病狂得去找小孩发泄吧?做坏事真的不要成本!】
——【不要脸，一个粉丝八百的新人作者，碰瓷一个粉丝三十万的大神，这货是想红想疯了吧?】
诸如此类的言论，数不胜数。
这世上，只要有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第一单元 去死吧 第008章 相处(4)白宁镇。
这世上，只要有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乔言退出微博，回到微信，给枫叶回了条信息。
——【QY：哦。】
新的消息又跳了出来。
——【编辑枫叶：小桥，刚刚主编联系我，你刚过审的那篇稿子暂时不能发表了。】
——【编辑枫叶：抱歉啊。得等风头过去了才行。】
乔言一眼扫过，将手机放下，没回复。
拿起桌上的玉米馒头，乔言咬了口，还有余温，带有甜味，吃着很香。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备注是“FL”。
FL，付凉。
乔言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