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殇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口子，透着刺骨的冷风，他脚步无法移动，甚至很想直接消失，就怕她说什么话，让他无法承受。
正当他想着到底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她淡淡地说道：“过来坐吧。”
无殇手紧了紧，还是挪动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余悦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似乎也不管他要不要喝，拿起自己的茶，慢慢地品尝。
无殇看了看她，抬手握住茶杯，茶很香，她加了桂花，去了茶本身的苦涩，甘甜清冽，齿颊留香。
但他现在没有心情品尝，脑中各种猜测，没有一种是好的，而见她如此平静，他的心渐渐沉下，从骨子透出的冰冷。
难道她现在面对他，已经没有半丝情绪了吗？
真的连一丝机会也不给他吗？
无殇低垂着眼帘，脸上看起来无波无澜，可握紧着茶杯的手指关节都泛白，他心口不断涌出恐慌和痛苦，脑海中，有个声音，囚禁她，囚禁她，消除她的记忆，让她的世界只有他一个，那样的话，他就再也不怕失去她了。
第1499章 师祖，别乱来（49）
这样的想法像疯草一样地蔓延，让他几欲疯狂，可他心底又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若是真的这样做了，他一定会真的失去她的，一定会后悔的。
可若她真的决意要和他一刀两断呢？
余悦不知道，面前这个精分的爱人此时就如同一个火药桶，只要她稍微弄出点火花，必然爆炸。
只是见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不对劲，余悦皱了皱眉，放下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们谈谈吧。”
咔擦
无殇手上的茶杯破碎，滚烫的茶水浇在他手上，混着鲜红的血，滴落在素色的羊毛地毯上。
可不管是茶杯碎块刺进手上的疼痛也好，还是烫伤也好，他似乎都没有感觉，只因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他眼眸的紫色扩散，眸光空洞而扭曲，是毁灭的执念，若是她真的决定不要他了，他……
“你这是做什么？”
然而正当无殇如同陷入刺骨的冰窟中，手腕上忽而传来他最为眷恋的温暖，还有那救赎他的关心话语。
他有些恍惚，她真的在关心他吗？
真的不是他痛到极致后的幻觉吗？
余悦并不知道眼前的某人心思到了哪里去，暂时也没有心情跟他算他自残的账，她抓住他的手，从她自己的空间中拿出医药箱，帮他出来手上的伤。
等上了药，用纱布将他的手包好厚，她有些愤怒地抬眸，却见他一双妖异的凤眸中，怔愣、恍惚和不敢置信，那期待又忐忑的光芒，令她心泛着疼，所有训斥的话语卡在喉咙间。
她微微叹息一声，语气放缓，“为什么要伤自己？”
“你在意吗？”无殇沙哑地问道。
“我不在意，就让你的手废了算了。”
“是在意我，还是在意这具身体，因为也是他的？”无殇执着地问道。
对于她，他已经学会反省自己，学会在意她的感受，但他却依旧小心眼和霸道着。
余悦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们不都是一个人吗？
而且，“当初，我及时收手，不曾伤你时，还未遇见无涯，那时我在意他什么？”她淡淡地看着他一眼，却还是解释道，免得这性子不好的家伙又要闹出什么。
无殇眸光一亮，薄唇微勾，直接伸手将她抱到怀中，傲娇道：“我就知道你是在意我的，才不是因为无涯……”那个伪君子。
余悦嘴角抽了抽，对于他霸道的拥抱，心中有些无奈，却没像之前那么排斥了。
只是听到他的话，真的很想回他一句“难道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但想想这天玄大陆对于双重人格的定义，还是把话咽回去了，想让他们两人接受彼此，估摸这句话说出去，跟废话没差别，还可能造成他们心中更深的芥蒂。
唉，有个精分的爱人该怎么办？
余悦心塞了一下，除了硬着头皮上，还能如何？
不过对于他的这个人格，他们先前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今天必须都说清楚，免得再闹出什么乌龙的误会，折磨自个儿。
余悦眸光定定看着他，在无殇有些紧张下，淡淡说道：“我不喜欢你不管我意愿的囚禁，我不是一个宠物。”
第1500章 师祖，别乱来（50）
“我没有想要再囚禁你的，你相信我一次？”某位精分的尊上自动忽略了他刚刚那疯狂的念头，认真地说道，就差指着天发誓了。
“而且，悦儿，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一个宠物的！”
这话，是无殇绝对的真心话，他以往对于情一字，嗤之以鼻，但第一眼见到她，他就知道，这辈子，他逃不掉了。
他之所以急于占有她，将她关在古宅中，也只是担心无涯会跟他争抢，她会更喜欢无涯。
后来……他知道他冲动了，他也后悔了。
所以，她遇到无涯，喜欢上无涯，是给他最沉重的惩罚。
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手，他是各种阴暗地想要除掉无涯，这个他不否认，可对于她……
只要她给自己机会，他什么都可以为她改变的，她想要什么，他也都给。
她怎么可能只是宠物呢？
余悦看着他眸光的认真和眼底的情意，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