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锦言凝眉，“是因为程渐轩吗?”
璃小草没有回答，但看着她低垂失落的眉眼，林锦言瞬间就明白了，“他估计早就不在阳城了，不过可能他过不久又会回到阳城。”
璃小草这个时候不明白林锦言的意思，直到林锦言和三太太回娘家了都不明白。林锦言在离开之前最后一次拉住了璃小草的手，“真的不和我走?”
林青言一把将璃小草拉到了自己的身侧，“要躲，就自己躲吧，心雨怎么可能和你一起走?”
林锦言松开手，“那便保重。”他笑了一下，像是从前一样露出了两颗虎牙，眼睛亮得跟盛着星辰一样，他坚定地说道，“不要乱跑，你一定不会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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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的林锦言最后看了一眼林府的大门，问自己的母亲，“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三太太轻笑了一下，眼中流转着十足的兴味，“那说起来可比话本子还要精彩呢。”
“二太太可不是一个好货色，上学的时候就和好几个男生纠缠不清，要不是吴矜玲把林叙任扶持起来了，怎么又会重新找上林叙任呢?更不要说，使阴私手段将吴矜玲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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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回到院子之后璃小草听见了院子中细碎的交谈声，“听说那攻打张大帅队伍的人有一个姓吴?”
“还有人见到了程渐轩?”
“你说的是那个来我们府上唱过大戏的程老板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莫不是去给军官们唱戏的?”
“不然还能是怎么样?”
璃小草猛地冲到了下人们的面前，“你们在说什么?”
下人们被吓了一大跳，摆着手，“没有，没有。”连忙散开了。
不一会，那个墙角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土地和地上的几颗碎石子。璃小草狠狠地踹了一脚碎石子，“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第22章 第一根红线(二十一)
城外的土地是焦黑色的，挖下去的沟壑像是人受伤后卷起来的皮肤，极其丑陋。璃小草记得本来天空应该是淡淡的浅蓝色，可是现在抬头一看天空，入眼即是灰色，呼一口气都是尘土的涩味。
城门未开，不过这根本拦不住璃小草。她轻轻在城墙上敲了一下，厚厚的城墙瞬间变得透明，她从城墙中钻过，直接到了城外。
璃小草刚走到了城外，身后的城墙光芒一闪，就恢复了原样。璃小草气愤地一踹地上的石头，“我可要看看，你去给哪个军官唱大戏了!”
璃小草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穿过战场，扶着已经干枯焦黑的树枝，慢慢向另外一头走过去。那边似乎有点点烟火，大约是一个队伍驻扎在那里。
看到程渐轩的那一刻，璃小草愣住了：程渐轩穿着一身军装，身姿挺拔，哪里是穿着戏服画着花脸唱大戏的模样?
璃小草震惊的睁大了眼睛，程渐轩若有所感，目光一下子扫了过来，这样的目光是璃小草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如同利刃出鞘。
璃小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程渐轩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样收回了自己的，同时一个年轻的军人向璃小草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外面走，“这里不是姑娘能来的地方?”
重逢的喜悦一下子被打散了，璃小草皱眉，“他不见我?他故意躲我?”
年轻的军人当然无法回答璃小草的问题，只是将她强行押离这个地方。突然又有一个人追了上来，覆在年轻军人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年轻的军人就领着璃小草走向了一辆军车，“我送姑娘从阳城后面回去吧，要是姑娘实在不愿意回去的话，我也可以将姑娘安排到其他地方。”
“姑娘?”半晌没有听见应答，年轻的军人又问了一句，又过了一会，才猛地转过头来。
身后空空如也，一个活物都没有。再远一点的地方也看不见那个黑色的身影，平地一股阴风吹过，年轻的军人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是遇见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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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的程渐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莫名觉得脖颈凉凉。他皱眉，摇了摇头，钻进了自己的休息地。
棚子能将大部分的光都遮住，里面的桌子上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作为照明。程渐轩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突然大惊失色，他扑到桌子之前，在地上摸索翻找着。
“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黑暗的深处响起了一道声音，程渐轩举着油灯照过去，坐在简易床上的人看不清模样，只有她手中拿着的一个剔透的水晶小像在闪着光。
程渐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无奈，“为什么不回去?”
坐在床上的璃小草将水晶小像往前狠狠一扔，气鼓鼓地质问道：“你是不是在赶我走?”
“诶?你别扔啊。”程渐轩连忙接住小像，用自己的衣服抹了抹小像之后，看着璃小草，“如果我说是呢?”
璃小草一下子跳下了床，“那我就把那个东西砸了!!你敢赶我，我才不要送你东西了呢!”
程渐轩将手举得高高地，看璃小草跳了几次连小像的边都没有碰着眼底漾起了一点笑意，不过很快，他就将笑意收了起来，颇有点兴师问罪的姿态，“你不送我东西，便送林青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