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那资料没有啊？”
“嗯？看了。”姜浔那时就像一个小学习机，正在做题。
“你看到小纸条了吗？”
姜浔眼睛都没有抬起来，没理她，继续在草稿本上算数。
陈树戳了戳他，“看到了吗！”
“嗯。”他算好一道题，回过神来，应了她一声。
“怎么样……”她声音越来越小。“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陈树，”姜浔难得认真地叫她名字，“别乱想了。”
“……”陈树埋着头，突然觉得语言的苍白无力。
那一瞬间她只想破开地洞把自己塞了进去。原来不知羞耻这四个字是这样写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把自己的自尊摔在了地板上，而他，看都没有看一眼。
姜浔发现陈树的沉默，刚想伸手板起她的脸，陈树就打断他。“上课了，我先走了。”
最后落荒而逃。
最后的最后，是她自己都记得不得的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失眠，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半夜突然起来的大哭。
然后，她选择不停的看书来填补那段空虚的日子。
想起来很久之前就听杨时讲过。在姜浔三岁多的时候，他妈妈生了一个小女孩，但是不幸夭折了，具体什么原因他不清楚。只知道姜母很喜欢女孩儿。联想到去他家玩的时候，姜母看到她都喜笑颜开的，一直说如果小晴在，一定长的和她一样可爱。
所以姜浔是把自己当妹妹的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乱认妹妹的！
保不管十几二十个妹妹在呢！
现在一想起她的心还是像被揪起来得疼，真的是又疼又生气！她就是傻逼才会再追姜浔！
但是一想到得不到姜浔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啊……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怎么自己就那么没用抓不住呢。
她怎么那么没用呢。
就算考到了同一间学校又怎么样啊，他不也是……没有任何回应吗。
她沮丧地低下了头。“姜浔这个狗贼。”鼻子突如其来的酸涩让她红了眼眶的。
真的是，好难过啊这种感觉。
就像有人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一种酸涩又窒息的感觉蔓延开来，如止不住的洪水般，一发不可收拾。
突然，她的手臂被人紧紧地握住，她被人从凳子上拽了起，另一只带着热度的手扣住她的下巴。
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和焦急。“哭什么？”
“……”
“啊……没有啊。”陈树瞪圆了眼睛，眼底一片晶莹。“刚刚打了个哈欠。”
“骗人。”姜浔不信，低下头认真的审视她的双眼，明明就是一双委屈，被欺负了的表情。
“……”
“你怎么不打了啊？”她记得没那么快结束，往球场上看去，结果发现他们那队已经换了人顶替着姜浔，都准备开始了。她咦了一声。“那么快结束了？”
姜浔不依不挠。“哭什么？”
陈树突然起了逆反的心理，为什么她就非他不可呢。沉下脸。“不关你的事。”
“谁欺负你了？”姜浔加大力度握紧了她的手臂。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姜浔在懊恼的自己疏忽了哪一点的时候。
突然，陈树很认真地回望她。
“你懂女人吗？”
“……”
“？”上哪来的女人？
“你懂吗？”
姜浔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我的确不是很懂我妈。”
“……”这下换陈树沉默了。
“谁和你说阿姨了！我是在问你懂不懂女人！”
姜浔突然笑了。“你是想问我懂不懂你？”语气里满满的调笑。“你是女孩儿。”
陈树怒了，踹了他一脚。“我信不信我让你更加不懂女人！”
姜浔无力地叹气，“你这是在无理取闹么？”
末了，他带着少有的小心翼翼，“例假到了？”
“……”
陈树又羞又气。又踹了他一脚。
姜浔被她莫名其妙还无理取闹折腾的也有点生气了。“你再踹一下试试看。”
话音刚落，就看到白色运动鞋又往他的裤腿上踢了一脚，不痛不痒。
那双白色运动鞋似乎在挑战着他的权威，踹了一下不爽，又踹了一下。
“女人就是喜欢无理取闹，怎么样？”陈树瘪嘴，红着眼睛瞪他。
“是不是特别可爱？”她对着他龇牙咧嘴了一下，甩了甩马尾辫，走人。
“……”
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晚上洗完澡，杨时打了个电话过来。
“怎么了姑奶奶？”
“哈？什么？”陈树将头发绑起开始涂水乳。
“今晚怎么哭了？”杨时像是在阳台，外面的打闹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
“我……哪有。”
“嘿，浔哥打着球看到你在揉眼睛，当场说不打了，说有人欺负他家小树，也不管球赛有没有打完往你那里跑了，有人拦着他他还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