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亚当·布拉克其实也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控制忠诚的仪器的副作用。它会让他的创造物们对他产生了独占欲一样的感情，然后由于各自身上或多或少的天生缺陷，让他们的情感攻击性比较强，才会想到抹杀同类、只留下自己的念头。
可是他并不是很在乎，所以只是草草警告，也没有认真去调整工具、或者是为这群蠢家伙定下惩罚规则。
有什么必要呢？
都是一群消耗品而已啊。
只是他没料到除了莉莉亚，这些孩子们竟然没一个是可以通过魔力属性匹配的。
他每次想到这里都会分外不满：他的钥匙至今还都不是完成品，没有一个成功，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现在，魔力匹配又一次测试失败。
亚当深呼吸，强忍着胸腔里汹涌的怒气，扭头一脚踹翻了智能机器人助手，然后又一把扯住助手的仿真长发，发狠一样踹着这个愚蠢的家伙。
好一会儿后，他才停下动作，松手，命令机器人回去自我销毁。
“果然不该相信这破烂玩意儿的，”他之前在忙着别的准备，因为胚胎培育这里就让这个自己一手制造出来的机器助手监管着，“真没想到会这么蠢！”
他更不想承认的是自己的愚蠢。
因为不愿意让机器人有太复杂的思考功能,因此他只是设定了很简单的智能，担任起监管信息责任足够了，可是在他回过头空出手查看记录的时候，发现在关键时间点应该有的应变，这玩意儿做不到。
他的实验毁了。
那种调整只有他知道，可是当时他不在。
机器助手也没设置……
只是一个温度与能量场的调和而已！
随着亚当下达的清理现场命令，已然失败的培养器中，还未完成发育的胚胎被清理掉了。
生命在亚当这里毫无意义。
又一个钥匙胚胎失败后，亚当想起了莉莉亚，那个最接近完成品的十三号。
“莉莉亚，啧。”金发的美少年眼角眉梢都是阴郁，“你怎么配得上‘莉亚’这个名字，连死都要给我添那么多麻烦。”
他觉得如果不是莉莉亚的疯狂引发的意外爆炸，导致他需要恢复的东西太多，这次培育一定会非常成功，说不定下一把‘钥匙’就会这样诞生，他就可以着手去圣地进行试验了！
世界上最可惜的就是没有如果，一切可能都是不可能，所以他现在才得努力。
亚当的思绪飘远，呆愣起来。
——如果能有如果，该多好？曾经单纯的世界，美丽的环境，与可亲的父母……
可是这些都被毁掉了。
该怎么形容他在妻子无意的透露中知道自己曾经回到过三年前、回到一切悲剧都没发生时候的感觉呢？又该怎么形容他发现他已经错过那个时间点的感觉呢？
‘恨。’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可恶！’
种种情感混杂，酸与痛交织。
“我只是想回家。”亚当握紧了拳头，咬紧牙踹了一脚桌子，低吼着，“我只是想回家啊！该死的，那么多限制，自由才是所有实验成功的必要啊！！”
“可恶的管理局，虚伪贪婪！”
“可恶的圣地，封闭封闭！如果早点发现！”
然后他想到现在的他只能在管理局的辖制下才能继续前行，痛苦到流出了眼泪。
如果他没在失神中伤害了莉亚，如果他的莉亚在身边。明明有很多方法慢慢达到目的，那时候的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在回神时候就杀了莉亚？
“错误的开始果然只会走向痛苦。”他喃喃道，无力地蹲下身，看向前方空空的培养器，“所以才要回到起点，重新开始啊。”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找不到最关键的‘钥匙’呢？
“莉莉亚。”他低念这个名字，单手捂着脸，咬牙道，“果然还是要惩罚布兰和玛丽安吧！”
最有可能的钥匙，在他去第一次试探最后一步的时候，被毁了！
……果然还是要重新制造一个莉莉亚吗？
他脑子里快速掠过当初培育出莉莉亚的过程，跳起来冲到墙角，对着空白的墙按了上去，说出了几个无意义的字符组合。
墙面在他说话时候没有任何反应，却在话音落下之后，快速变换，露出了一道门。
暗蓝的光在墙上勾勒出冷厉的线条，直至通道深处。
亚当冲了进去，一下子扑在了两人高的圆柱体培养器上。
从杀了莉莉亚的时候开始，他本来就敏感的情绪更加难以捉摸起来。上一秒他笑的好好地，下一秒就一巴掌抽了过去。尤里被他指示机器助手打断了腿，布兰和苏尔还有瑞拉都被他打过，只有玛丽安离得远，平时不怎么见，没有遭受过暴力。
亚当却不觉得自己变了。
他甚至还觉得自己依旧很温柔。
此时的他趴在罐子上，露出了委屈的表情。一直纤细精致的外表显得他非常脆弱，仿佛一碰就碎的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