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惊，想起身去吹吹风。
卓摇此时站起来，他举着杯子摇摇晃晃走到周広穹面前：“臣多谢殿下，谢殿下肯用我，殿下有所不知，我本是去年的探花郎，苦读十余载终于可以光宗耀祖，哪知县令出钱收买了那些人，硬是将他儿子的姓名安在了我的答卷上。”他目光莹莹，面若桃花，周広穹心莫名漏跳一拍，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
“太子殿下，”他唤着，眼神迷离，缓缓跪在他面前，周広穹眼睛已经无法从他脸上离开。
卓摇膝行两步，到他眼前来，仰望着他，抬起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一双眼睛无声胜有声直勾勾的望着他，缓缓的缓缓的凑过来.....
周広穹鬼使神差的张开嘴，由他引导着，舌头相互挑逗，轻咬嘴唇，充满酒气的互相交换着呼吸。
.......
卓摇不是第一次和男人接吻，他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他不是第一次接吻却是第一次接纳男人，周広穹进来的那一刻前戏直接等于无用功，疼的他直接软了。
事前准备的催情香名不虚传，周広穹竟然还温柔的劝他放松点。
.......
事了，周広穹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第一次必然出了血，卓摇还得忍着疼把那催情香处理了，不然等他回过神来就麻烦了。卓摇小心翼翼的起床，将香炉里的炉灰倒进墙角的青花瓷瓶里。处理完这些事又小心翼翼的爬上床，刚才行动间便觉腿间有什么东西往下流，原以为是血，上了床掀开衣服一看竟是奶白色的粘稠状液体。
红晕自耳后根烧到脸上。
“啧，害羞了？”
卓摇吓的一抖。
周広穹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平日里看你挺聪明的，竟觉得我如此好骗若是谁人都能把我哄到床上那我府里的小妾岂不是要住不下了。”
卓摇不敢接话，一动不敢动。
“卓摇，”他在他耳边哈气，手从脚踝往上摸，“老实告诉我，什么时候想勾引本太子的。”轻轻捏住他某地方，卓摇浑身一颤，周広穹缓缓套弄起来，他耐不住咬牙轻哼一声。
“卓摇？”
“送信、送信的那一天。”
第七十二章
72
广袁青被绊倒后，朝中再无一人能阻挡周広穹的脚步，更何况有卓摇的扶持更是如虎添翼。老皇帝死后他一步登天，越发放纵，身边的人本就少的可怜，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个个都离他而去，只剩一个同样无处可去的卓摇。两人犹如冬夜里无处安眠的刺猬，互相伤害互相取暖，维持着有事没事彼此扎一刀的日子。不知不觉就过了十几年，一路走来，关系好像撒了酵母的面团，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悄然变化。
他以为自己丧失了爱与被爱的能力，不想贫瘠的荒原里悄然生出一朵娇花。
这花儿还生错了性别。
发觉自己对卓摇的感情不同时周広穹不将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放在心上，待到根深蒂固，名为卓摇的参天大树已经在他心底生根开花，要拔出，就得掏心。
事至如今，他这辈子都不能放过卓摇了。
“别哭了，”卓摇惯于隐忍，悲从心来疼的浑身麻痹，眼睛里笼统就挤出那么两滴泪。他幼年唯恐母亲担忧，学会隐藏情绪，长大后发现自己的情绪并不能影响什么，跟懒得浪费表情，再后来，面具戴久了也就摘不下来了。
周広穹擦去他眼边的两滴泪，扯扯他的袖子：“来，陪我说说话。”卓摇不动。
“来嘛，我也就这么些日子了。”
卓摇闻言立刻瞪他一眼，周広穹从里面看见微妙的谴责，莫名像吃了颗糖一样甜蜜蜜的。
周広穹：“我知道你心里怪我，耗着你，捆着你，我也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但你知道......算了，我就是不甘心，你知道，我为了如今的风光遭了多少罪。”
“卓摇，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你好好过，我听闻、听闻你与安定走的近，想来你也是崇敬他的，不然也不会为他做事，日后我死了必是他继位，你跟着他，或者去其他地方。”
“........想来，都是比在我身边潇洒快活.....”
“闭嘴。”卓摇咬牙切齿的打断他。
周広穹飞快的偷瞄他一眼，眼角眉梢都藏着丝有恃无恐的窃喜。
他又扯扯他的袖子：“我在奈何桥前面等着你，就是跳畜生道我也要跟你一起。我听闻大雁最为钟情，下一世我们就做两只大雁。”
..........
周広穹的死期比太医意料的要早了一天。还是当天当值的小太监发现的，撞开门进去发现皇帝已经死在床上，硬是忍着满腔欢喜，诚惶诚恐的在门口绊了个狗吃屎然后满皇宫的喊皇帝驾崩了。
周広穹死之前的时日里卓摇一直在身侧服侍，如今人死了却不见他踪影，皇帝刚死，人人都沉寂在手忙脚乱的欢愉中，将他这个不轻不重的奸臣忘在了二门外面，有能耐的围着杨生团团转，没能耐的围着死皇帝团团转，总之没人能想起这个风光一时的卓摇。
待葬礼进行到尾声，众人都在皇陵外跪成一片的时候，才得知卓摇自缢在自家梁柱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