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一直在睡觉，没去客厅。”
蒋妈妈欲言又止，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蒋桉心跳的厉害，去卫生间含了口水漱口，到客厅发现蒋甫珈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抽抽搭搭的哭。
蒋甫珈一边哭一边小声的说：
“我没有，不是我，呜呜呜……”
蒋桉隐隐感觉到不对，蒋妈妈白着脸坐在餐厅里，冷冷的看着蒋甫珈：
“你没有？那是谁？你姐姐白天在家里睡觉，还是她梦游了不成？珈珈你说实话，妈不怪你。”
蒋甫珈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拼命摇头：
“不是我不是我！我跟青青在外面玩，都没有回家！不是我！”
蒋甫珈哭声更大了。
蒋桉不敢碰她，一头雾水的问蒋妈妈：
“妈，怎么了？”
蒋甫珈尖叫起来：
“是她！是蒋桉拿的！跟我没关系！”
蒋妈妈皱眉，无奈的说：
“你再叫！不能好好说！”
蒋甫珈狠狠的瞪着蒋桉。
蒋桉坐到蒋妈妈一旁：
“妈，这是怎么了？”
蒋妈妈闭着眼，一只手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揉着眉心：
“单位的钱我装在钱包里了，现在钱包都找不到了，一千多块，唉，怪我，不该把钱放在那钱包里。”
蒋桉吓了一跳，那时候一千块不是一个小数。
蒋甫珈蹦了起来：
“反正不是我！我都没回家！你们偏心眼！钱包丢了就怪我！就是蒋桉偷的！你这个小偷！小偷！”
蒋甫珈忽然从沙发上冲了过来，抬腿就往蒋桉腿上踢，正好踢在膝盖上，蒋桉怕疼，弯腰捂住膝盖，眼泪快疼出来了。
蒋妈妈站起来抓住蒋甫珈，不由分说一巴掌扇在蒋甫珈脸上：
“你还打人了！有没有教养！”
蒋桉愣了一下，手指头开始发抖。
中午蒋妈妈做的饭菜，没动过几口，蒋爸爸下午从外面回来，跟蒋妈妈两人在卧室里谈了好久，蒋甫珈整个身子陷在沙发里，双手抱着膝盖，时不时狠狠的抬头瞪蒋桉，因为哭了太久，两只眼睛通红。
蒋桉坐在餐桌前，桌子中间放着一个青花盘子，盛着几颗皮有点皱的苹果，蒋桉盯着苹果，光线从厨房、阳台两个对立的方向打过来，盘子上只有一点点淡淡的阴影。
蒋甫珈被蒋妈妈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蒋甫珈哭着跑了出来，进了自己房间，又把房间门狠狠的带上。
第15章 第十五章 被埋葬在烟花绽放冬夜下的青春期Ⅲ
“蒋桉，你过来。”
蒋爸爸在卧室门口喊蒋桉。
蒋桉默默的站了起来，蒋爸爸进了书房，回头说：
“把门关上。”
蒋桉关上了门。
蒋爸爸指着方凳：
“坐那。”
蒋桉依言坐了下去。
蒋爸爸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
“蒋桉啊，缺钱的话给爸妈讲……”
蒋桉猛地抬头，脑子嗡嗡响：
“爸！我没动妈的钱包！”
蒋爸爸又沉默了下来，手指头踏踏的敲了几下书桌：
“珈珈的性格我跟你妈都清楚，她说没拿，就是没拿了，再说一千多块呢，珈珈才一年级，她哪敢碰那么多钱，给她一百块她都不敢接……”
蒋桉眼睛发疼，耳朵开始尖声鸣叫，她忍耐着不适，依旧固执的说：
“我没拿！”
蒋爸爸叹了口气：
“蒋桉呐，我知道你怪我们，这几年你在老家，我跟你妈也顾不上你，可是，这钱是你妈单位的钱……”
蒋桉猛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方凳倒在了地上，砸了她的小腿，蒋桉疼出了眼泪。
“所以蒋甫珈从小跟着你们，她说没拿你们就信，我从小没人管，就是没教养就是我拿了！是不是是不是！”
蒋桉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了出来，她语无伦次红着眼睛大喊，一边的耳朵又在拼命的鸣叫，蒋爸爸好像说了句什么，她只看到蒋爸爸的嘴唇懂了几下，可是听不到讲了什么，耳朵的耳鸣声越来越大，蒋桉的脑子乱的厉害，眼前出现了大团大团的灰色烟雾，烟雾挡住了她的视线，连思绪都要被吞噬掉了，在仅有的清醒下，她无意识的尖叫不休：
“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她拼命的叫，却又像是没有听到声音，耳鸣声压过了周围的一切，像是有人拿着细针突然从耳道刺进大脑，有股温温的液体从耳朵流出，蒋桉捂住双耳，痛苦的弯下腰，疼的□□出声：
“啊……我疼……疼……”
蒋桉的身体蜷缩成一团，恍惚中有人在拍她的脸，在一旁叫她的名字，蒋桉的头抵住地板，努力的睁开眼睛，右眼进了什么东西，看到了一片血红。
……
蒋桉的右耳鼓膜破裂，在医院住了三天。
第三天出院时医生给蒋桉做了听力测试，蒋桉的右耳听力下降的厉害，中度耳聋，医生建议可以带上助听器。
蒋妈妈在医院门口小心翼翼的问蒋桉要不要带助听器，蒋桉摇头。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蒋甫珈像是换了个人，一顿晚饭低着头吃的规规矩矩。
蒋爸爸和蒋妈妈没说几句话，晚饭吃的很沉闷。
蒋桉往耳道里点了滴药水，又把一把花花绿绿的药丸一口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