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瞬问：“转了多少？钱够吗？”
“够。之前的……”宋笛声音小下去，又道，“我妈说要五万，还够的。”
傅瞬用力揽她的肩膀，把人送进车里：“多给一点？免得每次都找你？如果有急事赶不上，岂不是……”
宋笛拽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黑眸盯着他，“你先上车，我再说。”
傅瞬轻声碰上副驾驶的车门，转过来上了车，才道：“怎么了？”
“我……如果钱给了他们，可能熬不到弟弟要用，就没了。”宋笛抿抿唇，“爸爸，也喜欢赌钱。”
傅瞬愣了下，原来是这样。“也有赌债吗？”
“他自己赚自己用的，不太清楚。”宋笛声音越来越低，“哥哥，我……”
“嗯？”傅瞬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走，单手落在车框上，托着下巴道：“你看是不是需要我帮忙？”
“不用了，家里乱糟糟的。而且……如果他们知道你有钱，反而不太好。”宋笛已经有些无地自容，“钱不是越多越好的。”
这个体悟，倒是非常真实。
傅瞬视线的焦点落在她的面庞上，那看似单纯可爱的眉宇之间，也有一抹难能可贵的通透。
但这裹挟在沉重中的通透，也让傅瞬心疼，他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
“希望弟弟没事。”宋笛道，“我们回家把哥哥。”
一个问题在傅瞬舌尖打了个转儿，最终他放弃开口。
回了家，宋笛挺开心地围着乳白的落地灯转，“哥哥，你自己装了一个台灯？”
傅瞬点头，却总觉得她这份喜悦中夹杂着某种可以隐去的担忧——应该是来自弟弟那边的。
傅瞬拎着灯，放在沙发榻旁边，又问：“你给我的礼物呢？我还没拆。”
宋笛在研究灯，找到插座按上，才顿顿地道：“没有什么啦。”
打开盒子，是珐琅材质的领带夹和袖钉，傅瞬道：“好看，谢谢。”
“才不是呢。”宋笛轻哼。
傅瞬拿着盒子将她圈进怀里，轻轻嗅她的脖颈，“是真的，除了我妈以外，第一次有女孩子给我送这个，我很喜欢。”
宋笛的手指捏他的手腕，“现在说甜言蜜语越来越厉害了。”
“只说给你听。”傅瞬道，“下次帮我戴好吗？”
“嗯。”宋笛点头，指着台灯问，“这个怎么开？”
傅瞬将礼物盒放在沙发上，找到手机，“这个是改装的，我另外配了一个小程序。”
他打开一个简单的小软件，像是遥控一样打开灯光，调节灯光明暗，“还可以定时开关。”
“你自己做的吗？这个手机软件也是吗？”宋笛不解，在傅瞬指导下，用了一下台灯，还挺灵敏的。
“对。”傅瞬有点不好意思，“就是时间紧，程序做的粗糙，只有个功能，回头可以找个人做一下界面设计。”
宋笛不可思议地左看右看：“这个很复杂吧？哥哥好厉害啊！”
“还行。”傅瞬道，“比车子简单。”
他见小白兔在看程序，一把把人抱住一起倒在沙发上，“有了这个，每天晚上我都可以给你关灯了。”
“……”宋笛反应慢半拍，“哥哥！你……”她双手用力抱住傅瞬的脖子，“谢谢哥哥！”
傅瞬一愣，这反映是什么意思？抱着她的手不自觉地用力，“不喜欢吗？那就不用。”
“不是的。”宋笛抱着他的手臂，“所以你最近每晚躲在书房都不去健身，就是因为搞这个？”
“对。”傅瞬道。
宋笛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瓮声瓮气地道：“那可以买一个的，干嘛这么辛苦。”
傅瞬道：“智能灯的款式里没选到好看的，一般都是台灯和顶灯为主，落地的少。这款跟床和房间的设计都搭调，放在床头比较合适。”
宋笛听完，拍着他的肩，低声嘟囔：“讨厌死了！”
“那我搬走了？”傅瞬道。
“不可以，现在是我的了！不可以搬走的。”宋笛趴在他怀里，“不是真的讨厌。”
傅瞬淡笑，又故意问：“那是什么讨厌？讨厌还有好几层意思？”
“嗯。”宋笛在他胸口蹭着脸颊，“对，好多好多意思，不告诉你是什么意思。”
傅瞬心道，这女人啊，果然口是心非。
他抚着宋笛的长发，望着吊灯，轻声问：“宝宝，我们以后生很多小孩子好吗？”
“可是生孩子很疼的。”宋笛道，“我妈生我和弟弟就吃了很多苦……”
“好的，那就不生。”傅瞬道，“那我就把你当成小孩子，养你一辈子。”
宋笛没接着说，只道：“下午我就收到反馈了，园区基本可以批准，明天去办一下手续，不过只能减免水电，房租不能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