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也在包花吗？”
宋笛点点头：“到周末，生意会多一点点。”
“你的店员不会干这个事情吗？”傅瞬道。
宋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娇娇弱弱地道：“傅先生，已经要超过九点了呢。”
傅瞬吸气，“走吧。”
十月中的天气，九点也还是有点晨寒，不过再冷也冷不过傅瞬的表情。
一路上他都没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浑身不得劲。
宋笛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粗针毛衣，手缩在长袖里，露出几个手指头在藏青的灯芯绒长裤上，指甲轻轻刮着面料上的楞。
来来回回寻思半天才说：“您是不是生气了？”
“不要——您。”
“嗯。”宋笛似鼓起勇气地重复一遍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傅瞬扭头看她一眼，“没有。”
他一顿，“只是下次这种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
“没事的。”
宋笛笑眯眯地道，“我已经完成了。一会儿小飞开了店送走就好，也不耽误事情。”
“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傅瞬自然而然地关心道。
宋笛想了下，“我昨天特意很早睡，关店是九点左右，应该是十点半就睡了。”
傅瞬一算，满打满算也就睡了6个小时，“那不去了吧，你回去休息。”
“不要。”宋笛惊呼一声。
或许是反应有些大，傅瞬也有些怔忪，等红灯的时候看向她，见她死死低着头。
宋笛忽然抬起眼睛看他，语气颇为小心地问：“您不想去了吗？我让您不开心了对不对？”
绿灯亮起，傅瞬踩油门往前，“我没有不想去，你也没有让我不开心。只是我觉得你需要休息。”
“没关系的。”声音小小的，好像是最后的挣扎。
“好了，去。”傅瞬道。
“嗯，好的。”宋笛甜甜的回应。
傅瞬心道，哎，跟姑娘相处，真是好难——还以为她会累，不想去，谁知道说不去她又要去？仿佛一台出了问题的陀螺仪，完全给不出精准的条件。
傅瞬这回学体贴了，临湖选一家中式汉风的茶室，“去吃东西，顺便休息下。”
“好。”
宋笛乖乖地跟着他，摇曳着浮波的青湖如此平静，微风徐来，吹散她的额发。
傅瞬想，她怎么好像真的还蛮开心的？那是来对了？
考虑到想让宋笛睡会儿，傅瞬要了一间单独的茶室。
两人脱鞋进去，挑高的榻榻米上面有软垫和靠枕，可以坐可以靠甚至可以躺。
傅瞬脱风衣的时候，还悄悄看了一眼门口两双黑面白边的匡威，一大一小，他不自觉地勾起唇。
通透的正面落地玻璃正可以从高处望向整片湖水，金秋的太阳已经高高悬在空中，光芒似洒金落在湖上，形成粼粼波光。
茶室书架上有各式书籍和陶艺制品。
趁着傅瞬研究菜单的时候，宋笛在欣赏书架上的奇形怪状的陶器制品。
推开移门进来的汉服女侍应生好意提醒道：“这位小姐，我们的陶器都是设计师定制款，不能拿起来的。”
“嗯。”宋笛点点头，乖乖坐下盘腿。
傅瞬抬眸看了眼那些烧制的小东西，“没事，你去看吧，赔得起。”
“……”
侍应生看一眼坐姿依旧高大、样貌尤其出众的男人，没再言语。
宋笛赶紧摇头，“我们吃什么？”
傅瞬笑笑，端起茶杯拂开热气，“上来你就知道了。”
上的是茶室最好的点心套餐，摆满了整整一个长条桌案，侍应生还多抬进来一个茶几。茶点是仿古式样，粉色、抹茶绿、奶白，恰到好处的清甜和甘涩，用来搭配一壶清新的花果茶，最得女孩子的心。
宋笛身前身后都垫着靠枕，吃得不亦乐乎：“傅先生……”
她抬头，见对面男人盯着自己，表情一僵，赶紧改口道，“我是说，你穿这个风衣好看。”
傅瞬看一眼挂在架子上的黑风衣，“嗯，我也觉得不错，订做了好几套同款不同色的。”
“不是的……”宋笛握着外黑内白的茶盏，“我是说，你好看，不是风衣。”
“……”
傅瞬感觉自己脑子有点发热，可能需要出去吹吹风静一静。
不过他没动，因为对面的小兔子显然更害羞，他在快速的转动大脑——这算什么？小兔子在跟自己调情？这是算调情吗？还是不算？到底算不算？
“你稍微吃一点，靠着休息会儿，一会儿去转转。”傅瞬刻意用命令的声音打破自己的尴尬。
“哦，好的。”
宋笛看看好多吃的，“你不吃吗？新鲜做的绿豆糕，还蛮好的。”她用秀气的陶瓷夹给傅瞬夹了一块。
傅瞬看着天空蓝碟子里绿色的糕点，第一反应是——我是不是要拍照留念？小兔子主动夹的。
轻咳一声，他开口道：“不了，我不爱吃甜的。”看对方似乎讪讪的又补了一句，“你吃吧，好吃的话，走的时候打包几盒带回去。”